和翟书明、孙贝行的同寝时间也就只有一个多月,国庆节后,两人因为寝室调整都离开了316寝室,四金刚解体,人生真是,你不知道下一分钟可能会认识谁,也不知道和他的缘分到底有多久。
很多时候人们都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他们无法做到想认识谁救能认识谁,也无法做到不想认识就能不认识。每天,人们都可能戴着一张面具,扮演着自己或喜欢或厌恶的角色,和自己或喜欢或厌恶的人待在一起,不得不强颜欢笑,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做着大家都很鄙夷的事情。
有时候静下来想一想,会觉得在某个地方也许有某个人和自己非常投缘,如果能够和自己认识那一定能出现一段经典的情感,无论是爱情还是友情。在茫茫人海中,到底有没有一个人会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情人最好的依靠?到底有没有一个人是自己的贵人会给自己指明前程带自己上路?到底有没有个人是最理解自己的人,能够让自己得到最大的安抚、慰藉和包容?
英国一位社会学家说,人的生命历程就是寻找四个题的答案。
第一个问题是你最爱的是谁?第二个是最爱你的是谁?第三个你最想做什么?第四个是你到底最适合做什么?
这位社会学家是顶级大学的教授,她多年来进行了无数个实验和无数课题研究,最后归结出这四个问题。她在一次讲座上指出,如果一个人能够把这四个问题都回答圆满或者说找出合理答案,那么这个人的生命历程就是完满美好的。
在读大学时,宁声涛就看到这个说法,当时觉得四个问题是多么的简单。十九岁的宁声涛觉得无比简单的问题到了他三十九岁时却变成了难以解答的大难题。并且他发现,不但是他,而且他身边很多人都未必找到了四个问题的答案。
其实“人生四大问题”并没有单一的标准答案,也不是只有唯一的答案,可是就有很多人在一生中找不到哪怕能够说服自己或者能欺骗自己的答案。
十九岁的宁声涛就能回答这四个问题。
最爱的人是父母,最爱自己的人是父母,最想做的事情是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自己最适合做的就是作家。
宁声涛知道这四大问题其实是有条件的,最爱的人和最爱自己的人不能在父母中去选,因为那是基于血缘的无条件的,虽然这也是爱,可是这种爱是非主观和被动的,自从一个人出世,他就毫无选择的接受了父爱和母爱,而父母除部分没有责任感的以外大多都是无条件的爱着自己的孩子的。
那么在二十岁时,宁声涛找到了两个问题的答案,“最爱的人是文雨声,最爱自己的人也是文雨声”。因为那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女朋友,初恋女友。
到了三十九岁时,已经走过了结婚到离婚的标准行程之后,他的答案是什么呢?
翟书明、孙贝行搬走了,去了他们应该去的寝室,融入到外国语学院和中文系的同学们当中。寝室本来就没住满,在学校因为增加了招生而寝室不够用需要将部分男生搬出学校去由学校统一租房的时候,宁声涛和赵至刚的寝室居然空出了六个床位!
当然,如果从大一到大四都是两个人住在八人间寝室里,那就相当于花了两个人的住宿费而享受到八个人的住宿空间了,学校当然不划算不同意。其实赵至刚和宁声涛也不同意,首先两个人住一间寝室,万一到时候由两个人出八个人的住宿费呢?一个人一年600,八个人就是4800啊。再就是本来可以多交些朋友,那些床位却空着,那么宁声涛的大学四年只有一个室友,简直以后都无法说出口。
在秋夕中学,宁声涛第一次有了室友这个概念,而且一下子就是九个。十个男生挤在一间小小的寝室里,有新鲜感也有恐惧感,父母担心从未和同龄人同寝的宁声涛无法适应,其实宁声涛还如鱼得水,虽说十个月里交的最好朋友不在一个寝室,不是室友,但当时他在寝室里是和所有室友关系都最融洽的。人有社会性,除了少数怪胎,绝大部分人都希望自己能在人群中生活。
宁声涛渴望从家庭从血缘关系中走出来,渴望从地域地缘关系中走出来,认识更多的说着不同口音的朋友,通过他们认识广阔的世界。比如说,他就通过赵至刚了解了很多自己以前不知道的事情,知道了很多盐田甚至牟阴的风俗。
终于寝室里来人了,而且就在一下午就来了五个!寝室里冷冷清清两天的局面一下子得到了改善。赵至刚特别兴奋的是,终于有人可以陪着一起打“双扣”了,宁声涛高兴的是来的人当中有自己以前从未去见也从未听过口音的地方的同学。
李卫康,紫阳傲义县的学生;周律堂,嘉首磐安县的学生;曹宏,嘉首附近重陵区柳鸣镇的学生;柏家强,广水向阳县的学生;吴墨临,嘉首桂平区的学生;俞袁,坝岭南建的学生。
六个新面孔走进了寝室,最初宁声涛非常期待,可是过了没一个月,他就发现多数人道不同不相为谋,很难交上朋友。
第一个搬进来的李卫康,是从隔壁寝室314调整过来的,他一般不怎么在寝室里待着,有事没事都会回到314寝室去玩。
第二个周律堂恐怕是唯一可以交往的人,不过这个家伙家庭条件似乎不怎么样,行为习惯也不怎样说得过去。
曹宏和柏家强不是同班同学,是自考还是函授班的,上课时间和宁声涛他们也不同,生活规律也不同,更可气的是这两个男生似乎连高中都没读过,年龄也只有一个15岁一个17岁。
吴墨临,矮小粗壮,是寝室里新的一号富二代,几乎都不在寝室里住,他在嘉首有三套房子,两套被父母租了出去,只剩一套在桂平区的留给他住。
俞袁是最后一个住进来的,看样子就是个纨绔子弟,个子差不多和赵至刚一般高,体重却大了起码三十斤。
这下子寝室是热闹了,一下子进来了三个胖子,俞袁以170多斤的体重正式夺得了胖子这个绰号的专用权。周律堂一百六十斤却没能如愿,一般大家都叫他堂弟或者堂兄,只有赵至刚交的最亲切——堂儿。吴墨临身高比宁声涛矮点不多,体重大了五十多斤,也算是个胖子了,可惜却根本没人叫他胖子,他的绰号只有一个——临哥!
寝室里人满了,铺位也就重新分配了一下。
赵至刚的下铺是李卫康,靠近窗户,曹宏和柏家强上下铺靠近窗户,在赵至刚的李卫康的对面,中间隔着一张大办公桌。
因为睡觉时鼾声如雷,尤其是赵至刚又容易受到鼾声的严重影响,因此宁声涛退到了门口去,他的上铺是吴墨临。他们的正对面是下铺的周律堂和上铺的俞袁。
在秋夕中学复习时,第一次离开家里去学校寝室住宿的宁声涛第一次听说自己鼾声如雷,而且听张耀晖和何征绪的说法,简直鼾声达到了那种可以冲出亚洲走向世界的水平。对于宁声涛的鼾声,江泳博当时因为关系处于冷战中没有任何表示,到了后来两人关系解冻,他一句话就点出了宁声涛的实力。“整个院子里恐怕没有一间寝室听不到你的鼾声,我曾经半夜去拉肚子上了厕所,就连厕所里也能听到你的鼾声。”
另一个同学,从初中开始就在秋夕中学读书,一直读了整整八年老油子黎志佛的总结更出色:“裸人那鼾声,简直相当于老式的火车在爬坡!我这辈子就算是遇到高人了,以前也遇到过打鼾的高手,可是在这个技术上,恐怕把那些最厉害的三个捆在一起也打不过裸人!”
宁声涛自己没听过自己打鼾声音,那个时候谁舍得把磁带消磁来录宁声涛的鼾声呢?而且整个寝室里,只有江泳博和宁声涛才有随声听,宁声涛那个随声听还是杂牌子,没有录音功能。
后来,江泳博说其实他是录过的,不过那磁带也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宁声涛因此错过了亲自听听自己青春无敌的鼾声。
赵至刚让宁声涛把铺位从窗户边挪到门口,也有一个意思,说是对面的体育系的两间寝室里也有鼾声高手,让宁声涛隔着走廊隔着两道寝室门,去和体育系312和313的pk一下,让那些体育系的大爷们也不要小瞧了政经系也有真正的纯爷们儿!
每天晚上,没事的时候,宁声涛除了看书,也会被赵至刚拉着和其他同学一起打“双抠”,就是两副扑克牌的一种游戏。不过宁声涛的牌运是真正的空前绝后,只要和他一组,无论是谁,一定输,百分百输,绝对兑现,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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