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声涛在读大学的时候,曾经陪着什么都可以赌,觉得人生什么都可以没有,唯独不能没有“赌”的赵至刚一起玩“双抠”扑克游戏,可以他的牌运实在是让人绝望的糟糕。
比如说自己手中还有一个红桃8,他就知道其他人不可能反红桃,因为其他人要反主的前提是一对红桃8。如果自己手中有什么8,那么反主就不可能反什么,那就把这一门的牌埋在底牌里也没有多大问题,不至于让别人反主之后突然增加这一门那么多的“主牌”。
宁声涛非常为难,因为只有一张方块8,那么意味着外面还有7张8和4张鬼牌,除了一张方块8没有机会捣乱,其他的10张牌可以反主的。
因为没有方向,为了防止对方反主以后起牌来造成就算不是主牌,但副牌结构非常好,比如说对方有黑桃6和7,你埋了黑桃6和7,别人起底就能组成6677的连对。
宁声涛这种情况,常规埋牌的方式就是不论自己手上的牌怎样的结构了,不能在埋牌的时候只集中埋某一门,也最好是跳着埋牌,比如要埋梅花9,那么就不要再埋8或者10,而是跳开去埋7或者j,尽量防止对方起牌后组合成超级结构。
这局牌宁声涛绞尽脑汁,想方设法的做到最好,可是他不知道,上天已经注定了他们这局牌的伟大结局。
他埋了八张牌,分别是:黑桃5,黑桃8,红桃4,红桃7,红桃10,梅花5,梅花7和方块9。他把当时还是主牌的方块都埋了一张,几乎断定一定有人反主,方块肯定不会是最终的“主牌”。他尽量将自己手中的小牌拿出来,就是希望不给对方提供大牌。
果然,他一宣布,他下手的李圣农就甩出大鬼和一对红桃8,反主为红桃。接着李圣农埋了8张牌,因为是大鬼带对子反主,如果周律堂和赵至刚还要反主就只剩下小鬼一对的机会了。
果然周律堂摇摇脑袋,赵至刚喜形于色。甩出一对小鬼,反主为“无主”。“无主”的意思不是真的没有主牌,而是主牌没有了黑红梅方四门,只有8个8和四个鬼才是“主牌”。
没想到宁声涛刚想出牌,李圣农再次用一对大鬼再反主,虽然还是“无主”,但是他可以重新在底牌里换八张牌。
这局牌输定了,宁声涛和周律堂都知道,就连曹宏、李卫康也在旁边看着这局要出“精品”。
果然,打到最后,倒数第九牌的时候,李圣农用剩下的一张大鬼调主,其他人已经没有主了,之前宁声涛的唯一一张方块8已经被上手以后的李圣农用调主的方式给调了下来。周律堂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手中的主也只有一对黑桃8和一张梅花8。就算是赵至刚也不好,可惜就是有一对小鬼可以反主。
李圣农手中有6张主牌。一对大鬼带一对红桃8还有一张方块8和一张梅花8。
后来赵至刚承认,他已经猜测到了自己一对小鬼反主之后李圣农还可能会反主,因为李圣农拥有一对大鬼的概率很高。那么如果李圣农有一对红桃8还有一对大鬼的话,他起码就有四张主牌,而且大鬼和小鬼都掌握在自己和李圣农手中,抠底的概率非常大,于是他在反主之后,几乎把手中所有的分数牌都埋了底,就算李圣农不再反主起牌,那地下的45分在抠底的时候也是很观的翻倍基数。
还有8张牌,四个人手中都没有了主牌,可是出牌的权力在李圣农手中,他甩出了4的四连对!
抠底,四连对抠底是多少倍呢?
一张牌抠底翻倍,八张牌是256倍!
那么底牌有多少分呢?
总共是三张k,两张10,两张5,一张3。总分60分!
抠底得分15360分!20分一级,除去倒庄必须要的85分之外,再加上牌面上赵至刚和李圣农组合得了50分,相当于升级764级!
这局牌发生在1999年10月12日晚上10点。
后来周律堂说:“老子跟着你倒霉,你到是失之桑榆得之东隅。文雨声都要落你手里了,而且还是横刀夺爱,怪不得老天爷给了你一记响亮的耳光,让我们在‘双抠界’从此成为笑柄,这个记录恐怕千万年都不容易被打破了。你这绝对就是典型的‘情场得意赌场失意’!只不过老子陪你遭殃,什么好处都没有,你记着,下次文雨声请你吃饭,你要把我喊上,不吃你们三顿饭,恐怕我今后都是阴影!”
宁声涛不但拥有这项“组合纪录”,与周律堂一起分享。其实他最出色的还是自己个人保持的“单项纪录”。
第一项纪录:从1998年10月28日开始一直到1999年10月19日,在近一年的时间里,他打“双抠”共计150余次,其中完成戴帽的次数为101次,没有赢过一次!
第二项纪录:粗略统计,和文雨声恋爱之前,101次决出胜负的“双抠”,宁声涛是和9个搭档一起输的。其中和周律堂一起输了28次,和赵至刚一起输了21次,和李卫康一起输了13次。换句话说,就是无论宁声涛和谁搭档,谁就一定会被拖下水。无论谁的运气多好,无论谁的牌技多好,都不管用,遇上宁声涛就死。
第三项纪录:宁声涛组合被人“修理”成“光头”的次数既频繁又平常。曾经保持了连续15局“双抠”中至少被对手“修理”成“光头”一次,这15局并非一个搭档,而是4个搭档共享。还保持了某局“双抠”中被对手连续“修理”成三次“光头”,这个纪录由宁声涛和柏家强共享!
第四项纪录:宁声涛组合曾经大约有22次还在门口就被对手戴帽的纪录,还在门口也就是要么争了一次3,被对手打败之后就再也没有当过庄,要么一开始连3还没有争到就一直陪着对方戴帽。
宁声涛是一个喜欢用数据说话的人,他不但对很多别人在意的东西进行记录,而且对别人不在意的东西进行记录。他希望等到老年的时候,看着自己的这些“记录本”就相当于重温了自己的一生。
不但用过的所有香皂品牌他记录,其他的抽过的香烟牌子、洗发水牌子、吃过的水果种类他都有自己的记录。
宁声涛曾经做过的一本记录,恐怕全天下都很难找到另一本。
这本记录就是宁声涛在秋夕中学复读高四的时候的生活费记录本。他不但把每一笔费用都记的非常清楚,而且为了控制自己的费用,他还引进了“汇率制”。也就是一个月算下来,自己每天的生活费不能高于当时美元兑人民币的汇率8.27。
假如每个月一开始因为买电话卡和买学校饭票一下子就用了57元,那么这第一天的汇率就是1美元兑57元人民币。如果第二天没有大的支出,只有小支出3分,其他的要么是用昨天的饭票或者用了昨天的电话卡消费,那么第二天截止就是60元的消费,这一天的汇率就是1美元兑30元人民币。直到月底,宁声涛总能把这个汇率控制在6.1至6.5之间。这个汇率是他希望美元兑人民币的汇率,不过现实中美元兑人民币破7那是2008年以后的事情了。
宁声涛执着于统计,执着于控制,每个月基本花销都没有超过200元,父母给的320元他总能存上一大部分。
他的同学当中,不仅仅有当地周边农村乡镇的农村孩子,而且有一些来自城里的孩子,还有一些家长慕名而将调皮的或者家长没有时间陪伴的孩子送到当时号称“学生集中营”的秋夕中学来,因此,农村孩子大约的比重是85%,城市孩子的比重大致有15%。
当时城里孩子家长一般都给孩子250-500元/月的生活费,农村孩子的家长则一般是150-400元/月的生活费。光从这个范围来看,也许还看不出城市孩子和农村孩子,城市家庭和农村家庭的差异。
据宁声涛细致的观察,城里孩子基本最低的是二百五十元,不过这是少数,多数都在四百元以上。三百元范围的比较少,五百元以上的简直是个别。农村孩子150-240元的可能就占了60%,三百元以上的都是比较少见的,四百元那种基本都是条件不错,而且要么是准备招空飞的,要么就是体训生,为了保证身体营养才给这个标准的生活费。
宁声涛的生活费属于中等偏上,在城市孩子里也算中等了。这个数字是考虑到每天六元的基本生活,也就是吃饭的费用和他喜欢买书的四十元,加上电话卡、车费、洗衣费等其他杂费的总消费预算。尤其是父母为了让宁声涛能够更好的融入其他孩子的群体,还专门在二百八十元计划生活费之外加了四十元的“交际费”!就是让他多花钱请办招待搞好同学室友的关系。父母也算对第一次离家的宁声涛用心良苦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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