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精一哼:“哥哥又不好好说话,当心我回去告诉祖父。”
贾琏忙着打拱:“都是哥哥的错,等下我给妹妹买云片糕吃,不要告诉去,好不好?”
小花精不理。
贾琏又道:“谁让你天天穿着儒生袍,我都糊涂,把你当成琮儿一样的兄弟了。”
小花精想了想,说道:”我去看看吧,你跟这儿等着。“
贾琏哪里坐得住呢,也跟着凑热闹。
小花精远远躲在人后,侧耳听着看热闹的人群们议论。
有些说贾政不成体统,也有人说贾政有一颗赤子之心。
他也不是为了自己事情,这是一心为民,是个好官儿。
又提起去年,大兴县死了多少人。
这位贾县令把家里的银子贴补进去给百姓买粮食吃。
小花精见许多人都怼户部官员。
她悄悄发力,点了她爹的昏睡穴。
贾政正努力的挤着眼睛,三分真心,七分作假。
他想帮助百姓是真心,还不至于真的哭泣。
正在表演,结果脑袋一麻,仰头就倒了。
身边的衙役吓坏了:贾政哭死在户部,那还了得?
不说他爹贾代善哥哥贾赦不好惹。
就是全城的百姓,宛平的百姓也要把他们骂死了。
他们七手八脚把贾政抬到大堂之上,又是灌水,又是掐人中。
小花精点穴,那个解得开。
户部尚书躲在后衙呢,这时候不敢不出面。
他亲自掐人种,也掐不醒,吓得忙着摆手:”快叫太医,本官去面圣。“
得抢在贾府前面去告状诉苦,不然,这官儿只怕坐不稳当了。
小花精这边见父亲倒了,扑上去哭起来:“父亲啊,您醒醒啊。
您何苦来?
祖父不是让你回宛平等消息吗,您怎么不听呢,这么想不开呢……”
贾琏更狠。
他也指桑骂槐的哭起来:“二叔啊,宛平的百姓也不是咱们家的人,您何至于气成这样呢。
宛平百姓是朝廷的百姓,朝廷上多少大官儿呢,他们自然会管呢。
百姓们没饭吃,也不是您一个人的责任。
您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朝廷上那么多大官好好的呢,您就把自己气死了呢?
二叔呢,您死的冤枉啊……
我的二叔也,您死的好惨啊?
午饭也没得吃啊……”
小花精只是想制造一点凄惨的效果,没想到贾琏扯得这么大。
太医院的太医很快就来了。
号脉之后没发现什么大病症。
最后听到贾琏的哭诉,说贾政午饭没得吃。
得出个结论:“心情郁结,怒气伤肝,加上饥饿,这才昏厥了。”
这一下,六部官员都指责户部:“你们这就不对了,不给地方官解决问题,饭总要给一口吧,你们自己吃饭,却把地方官饿死了,饿晕了,这也太过分。”
贾政被抬着送回荣府去了。
贾母吓得心惊肉跳,以为贾政怎么样了。
结果却说是又渴又累,饿晕了。
贾母只抹泪:“这真是造孽啊,当的什么官儿,还不如回家吃闲饭呢,不受气不挨饿。”
贾代善闻讯赶来看儿子。
贾政正呼哧呼哧的吃东西。
贾代善说道:“我以为你三天才会晕厥,这么不抵事,一天就晕了。
好吧,吃了饭,回宛平吧。”
贾政想说没要到说法,也没要到银子。
却是不敢龇牙,闷闷的应了。
这边嘉和帝闻听贾政为了跟户部要钱,要谷种,竟然饿晕了。
心里很感动:朝廷需要这样的好官儿。
贾政毕竟是两榜进士。
这样在户部撒泼,很不成体统。
他被御史参了。
同样,也参奏了户部,说他们尸位素餐。
朝廷上没有贾府的直系,却有礼部尚书呢。
他是贾政的恩师。
他出面替贾政说话:“什么是朝廷官员的体统?
本官以为,牧民一方,治下政通人和,百姓安居。
这才是官员的体统。
至于说贾政在户部哭诉,有失体统,本官不以为然。
他自幼苦读,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是没办法啊。
据本官所知,贾政在京都等了五天。
户部根本给不出有效的救灾办法。
他想毁了旱田种水稻,却没有稻谷。
户部不就是管的这些事情吗?
去年干旱,暖冬,身为户部官员,难道不知道暖冬多病虫?
为何不提前调配谷种?
即便没有提前准备,地方官提出来了,你们为何不作出补救,不去南方征调稻谷种子?
救灾如救火。
你们这些有司衙门却拉拖拖拉拉。
本官不说你们尸位素餐,颟顸无能,最起码是碌碌无为,才不配位。
他一个地方官,求告无门,心急如焚,除了哀求哭诉,还有什么好法子能够打动你们这些上官老爷们呢?
本官倒是很欣赏他这一哭。
他这一哭,本官不觉得有失体统。
反而看见一颗父母官的良心与忧心!”
最终的结果,嘉和帝斥责了户部尸位素餐,命他们迅速准备稻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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