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太宗皇帝的身子一日好似一日,又给司徒卓和黛玉赐了婚,自然会关注二人的动向一二。因为知道这二人来历不俗,太宗自作多情的觉得黛玉勤练武艺,是猜到了自己日后对他们夫妻两个的安排。
既然你林黛玉说出了那番良弓的高论,既然你之前许多时候都能走一看百,现在看出朕的用意,才是符合你的智慧的。如果你看不出来,朕反而要疑心你藏私。
看看,聪明人过招,就是这样看似什么都没做,就已经刀光剑影。
数月之后,林家便又在京城过了一个寒暑,今年年节和往年略有不同的便是守岁的时候少了苏岚。
这原本不是什么事,女儿大了么,终究是找个好归宿做父母的才放心,但是黛玉亲定得太早,林如海夫妻一想到明年守岁的时候,家中又少一个女儿,心中难免感慨。不过好在柳湘莲夫妻留在了京城,且柳征夫妻已经南下苏州任职,苏岚上头没有婆婆管束,倒是时常可以回林家看看,也还热闹。
初三时候,林家开宴,苏岚和柳湘莲一起回娘家,一家子过了一个和乐的年节。
这年三月,黛玉和司徒卓大婚,成为当年的一桩美谈。至于这美谈的由来,也挺有意思的。
毕竟去年太宗皇帝一下病重,太子监国,亲王、郡王入宫侍疾的事都传得沸沸扬扬了。但是皇上给司徒卓和林黛玉赐婚之后,太宗皇帝的病情就渐渐好了。
当然,这里面的巧合太多了,叫柳行自己说,也得承认太医院的太医们用药没有丝毫问题,自己接诊皇上之后,皇上之所以渐渐痊愈,乃是因为恰巧遇到心药治好了心病。
但是民间哪管这些啊,只知道司徒卓和林黛玉订婚之后,皇上病好了。
原本,那成群结队的茫茫大士、渺渺真人伏法之后,什么神瑛侍者、绛珠仙子的谣言也算破了。就算民间依旧猎奇,爱传这些,起码都是私下小声议论。
人家京城百姓,天子脚下住久了也只有些政治敏感度的。朝廷杀那么多人,不就是不让乱传这个么,所以至少小钟妃和九皇子伏法后,民间公开谈这个的都不多。
但是这次,司徒卓和林黛玉都是神仙下凡的事突然又传得风生水起了。不管是王公贵族还是民间,都有冲喜的做法,但是真正冲好的能有几个,但是人家神瑛侍者和绛珠仙子就是不同,一冲喜,满太医院束手无策的病情,人家皇上痊愈了。
别人的洞房花烛夜温柔缱眷,风光迤逦,至于黛玉夫妻的洞房花烛夜?前半部分也和别人成婚没什么不同,有宫女在侧的时候,依旧是掀盖头,喝合卺酒,然后司徒卓就将侍候在一旁的宫人丫鬟都打发出去了。
接着,夫妻两个穿着喜服,映着红烛,相对而坐。然后司徒卓干咳了一声,道:“以后,我怎么称呼你?”
黛玉愣了一下。道:“王爷觉得怎么称呼方便就是,总之别叫姑娘就好,省得哪日说漏了嘴,生出事端来。”
司徒卓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叫得太亲昵了,你不习惯。不过你本来也不是古人,我就叫你玉儿吧,若是觉得别扭,就当我叫的是原身就是。”
黛玉瞧着司徒卓,俏皮的眨了一下眼睛。因为会不少现代知识的缘故,司徒卓一直将黛玉当做穿越者,不过黛玉从来没否认过。现在二人结成夫妻了,黛玉想过坦诚相告,又觉得一对协议夫妻,也没这个必要。
所以黛玉到底没提这茬,而是道:“外头有些传言突然闹得沸沸扬扬的,不见得全是民间的声音。”
司徒卓被刚才黛玉晶晶亮亮的眼神闪了一下,一时间有些失神,司徒卓总觉得有那么一瞬间,那个眼神有些熟悉。当然,司徒卓也没多想,毕竟在他的记忆力,自己之前确实没见过林黛玉。
像这么美丽独特的女孩子,若是之前见过,自己肯定不会想不起来。
“这个我派人查过,应当是有人故意传的,但是源头还没抓到。”司徒卓收敛心神,回答道。
黛玉点了一下头:“对方沉不住气对我们不见得是坏事。再等吧,王爷的身份生来就具有常人不可企及的权利,要想全然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
司徒卓道:“按常理论,最忌惮我们的就是皇祖父,既然祖父让我们成亲,便是去了疑心了,现在莫名其妙传出这样的名声,莫不是有人要利用我们?”
黛玉道:“王爷,你我终究在许多人眼里都是利刃,是利刃就有人想利用,也是情理中事。今儿怪累的,先休息吧,休息好了脑子清楚,说不定有些事就好捋清了。”
司徒卓确然也乏了,瞧了一眼铺了红色被褥的床,道:“玉儿睡床上吧,我打地铺就行。”
黛玉瞧了一眼地上,三月里不算太冷,在地上铺了被褥不是不能过夜,但是没有防潮垫睡地上终究是伤身子,便道:“得了床够大的,各睡一头,应当碍不着什么。”
司徒卓瞧了黛玉一眼,笑道:“你对自己有多美一定心中没数。”
黛玉笑道:“虽然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但到底是朋友了。地上湿气重,我也不愿见朋友伤了身子。但是既然我们有约定在先,我自然也有自卫的权利,王爷不是还送了我武器么?”
再说,如果司徒卓真的是君子,睡床上还是地上有区别吗?或者司徒卓真的是伪君子,睡哪里也没区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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