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夏服。
夏服的徽章佩戴在左胸前口袋沿上方1厘米。
盾牌、五颗五/角/星□□、长城和橄榄枝。
即便图形较多,小巧的徽章上也依旧清晰地刻画出每一个图案。
“简……清?”
头顶的声音格外的低,但随着第二声轻微上扬的语调,明显透露出几分不确定的猜测。
简清的眼睑轻轻颤了颤,感受到男人身上散发出强烈的压迫感,她心中一紧,抽回思绪猛然向后退了一步。
窗户外的光线慢慢落在两人身上,一人正装笔挺,一人青春散漫,充满违和感。
简清抬眸,纪梵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刻意整理撩起的头发将那饱满无暇的额头露了出来,愈发显得他的眉目俊朗又深邃,是眼镜也无法遮挡的。
她多看了几眼,那双素来冷静不见丝毫波澜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意外的色彩。
看着男人胸前因阳光而异常闪烁的徽章,简清捏着衣物的指尖渐渐收拢,方才那句轻唤仿佛还在耳边不断重复。
胸腔内的跳动强而有力,简清突然意识到:
这好像是纪梵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明明再斟酌的对视,再犀利的打量,她都能够熟视无睹,坦然接受。
但是可能今天这身着装多多少少还是让她的气势弱了几分,纪梵专注的视线令她有些无地自容。
“简律师还真的是…”
他顿了顿,眸光微闪:“让人惊喜。”
简清内心清楚以及肯定纪梵这人绝对是在嘲笑她,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所有的羞涩和尴尬都荡然无存。
她故作镇定地抬起下巴,透着张扬的眼睛丝毫不敛凌厉直勾勾地盯着他:
“多谢纪检夸奖。”
话落,简清也不作停留,直接越过纪梵。
才走了没几步,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还是一咬牙回了头,结果就和男人望过来的视线不期而遇地撞在一起。
纪梵一点也没有偷看被抓包的慌张,反而是极其从容地勾唇笑了下,似乎在等她开口。
他表现得越是淡定,简清就越发兴起了想要挑逗的欲望。
她漫不经心地环起双臂,下巴朝外边的方向努了努:“纪检,外边有人找你。”
纪梵听出她话里的不怀好意,单手插在兜里,没什么情绪地问:
“谁?”
简清言简意赅:“你外甥。”
“……”
几步外的男人明显没跟上她突然跳跃的思绪,剑眉微蹙:“我外甥?”
年轻“女孩”点点头,薄唇轻启:“他叫斯励,说你是他的小舅舅,难道不是吗?”
说话的时候,她一直观察着纪梵的表情。男人眼眸微敛,睫毛的颤抖刻意挡住他此刻眼底的晦暗不明。
半晌,她才听到纪梵那轻飘飘的一个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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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简清换完衣服走向外面的时候,只有秦颂和张七远。
张七远,便是简清找来的目击证人。
她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几步将散落的头发一把扎起,只在耳旁留了一丝弯曲的小碎发。
因为时间紧急,她来不及改变妆容,只能用粉底把忙碌了一夜稍见疲惫的神色给遮掩了下去。
张七远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眼里还有小小的惊艳:“姐姐,没想到你穿正装反差这么大。”
简清拍了拍他的肩膀,表情透着点小骄傲:“那可不,姐可是专业的,还真以为我唬你呢。”
四下忘了圈人,没见到另一个人:“斯励呢?”
张七远:“哦励哥的话刚刚跟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出去了,应该也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吧。”
听着描述,应当是纪梵无误。看着越来越多经过的人,简清没再和眼前人废话,声音低了下来,一字一句都泛着严谨:“别紧张,待会就说你知道的你看到的,如实回答,剩下的都交给我。”
……
郭纤纤案子的开庭引起了广大民众的关注,即便是一次庭审,旁听席上也座无虚席。
简清坐在被告席一侧,听着面前穿着制服的男人字正腔圆地诵读起诉书,心情竟然还不错。
不说别的,和纪梵对辩的好处除了可以肆无忌惮看那张脸之外,就连庭审前千篇一律枯燥的起诉书都因那极品的声音显得更加耐听了点。
身边的程乾目光有些飘忽地看着周围,在收到旁听席上那些不和善的眼神时,无助地低下了头。
即便他们什么也没说,但心里也能够想象到他们在心里是如何唾骂他。
余光瞥见男人有些焦躁不安的小举动,简清轻叹了声,嗓音低柔:
“别紧张,相信我。”
程乾望向她,女人铺着亮粉的眼睑轻轻颤了颤,眼底的坚定和自信怎么也忽视不了。她不紧不慢地重复了一遍,这一次只有短短的三个字:
“相信我。”
相信她。
这是他现在唯一的选择。
庭审开始,纪梵贯彻他一如既往的风格,有条不紊地指出一项项证据证实罪名成立的可能性。那厚厚的一叠资料在他手中不断翻页,眉眼未抬。
简清在一旁认真听着,用笔在本子上不断记,直到男人最后一段总结落下:
“以故意杀人罪追究其刑事责任,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规定,提起公诉,请依法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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