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舒你看,国泰民安,百姓之间买卖昼夜不绝,生在这样好的年岁,你怎可放任自己碌碌无为?你要有学识,有所坚持,一个有用的人是不需要看旁人脸色的。”
乔知舒看着街上的人,有叫卖的小贩、有闲逛的贵人、有猜灯谜□□头的书生、有卖艺讨赏的街头艺人,这些人都发挥着自己的所长,努力生活。
乔知舒不确定自己是否正确理解了‘有用的人’,但是他听懂了,要有学识,要有坚持。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好!”
盛尧也不急着要小家伙马上就懂得这些道理,他只希望通过潜移默化的方式,让乔知舒坚信自己可以是一个有用得人,不要过于讨好旁人最终长成一个趋炎附势的性子,旁人想弃便弃之。
这一趟的县城行,让小小的乔知舒明白了一些道理。更明白了,这个世上,盛尧希望他‘知舒达礼’,是没有要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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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了一圈儿夜市,只用了一刻钟不到,回去的时候乔知舒捏着一个小糖人,被盛尧牵回了成衣铺。
红豆酥糕还剩二十七个,盛尧建议:“小妹,将红豆酥糕摆在蒸笼里,摆得整齐雅观些,叫路人一眼就能看见你卖的是什么。”
盛雪嗓子不舒服,天儿热,她叫卖了一通,好像中暑了。
她很难受,而且她现在看盛尧有上一辈子碌碌无为的滤镜,想也不想就回了一句嘴:“摆在筐里,行人走近来自看得见。”
说完她捏了捏吃着糖人的乔知舒,“我嗓子疼,乔儿,你帮姐姐叫几句,卖完早早回去好么?”
乔知舒看了眼盛尧,后者已经转身走去一旁了。乔知舒学会了自己思考,他想了想,早卖完早回家,便点了点头。
不过他叫卖之前,央着婶婶把红豆酥糕摆蒸笼里,“集市卖包子的都这样卖,婶婶,试试吧?”
方荷想着死马当活马医,动动手罢了,她素来勤快,自然是照办了。
红豆酥糕敞亮地卧在蒸笼上,乔知舒看着行人,心跳加速,莫名兴奋,“红豆酥糕……甜甜酥酥的红豆酥糕……”
小孩儿声音脆脆嫩嫩,因口齿清晰格外入人耳,喊了一声他下意识去看一旁的盛尧,后者看着他嘴角有一抹笑意。
“卖!红豆酥糕!”
“甜甜酥酥的红豆酥糕!”
乔知舒喊得更带劲儿了,他开始探索外面的世界,陌生的人也不再可怕,不再像拍花子了。
一刻钟不到,剩下的二十多块红豆酥糕也卖完了。
赶着黄昏,踏着夕阳,马车终于‘嘚哒’驶向龙井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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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家上下都被盛雪带回来的那一贯钱震惊了。
一两银子折一贯钱,就这一日的功夫,竟然就挣了一两银子!刨去本金,一日净赚七百文,才十岁的小丫头,这要认真起来,可一点儿不比她娘方荷少挣啊!
饭后盛家男女长辈加上盛老太太把盛雪供在正厅,问一句夸一句,直呼神童。
盛尧对这些不感兴趣,牵着乔知舒回了院子,在书房燃起油灯来,笨手笨脚地给乔知舒梳总角。
梳完,乔知舒拿小手不停地摸脑袋,“哥哥,我现在是啥样呀?”
盛尧听着他家乡的口音抿着嘴笑,幼稚学舌:“你觉得傻样?”
乔知舒摆了摆头,感受不到发尾打脸了,又问:“那我梳这个好看么?”
“好看。”盛尧心想我亲手梳的,我能说不好看吗?
乔知舒哼哼笑开来,去拿了火折子,“我去给弟弟点灯。”
噔噔噔跑出书房……
“岗儿,看我的总角,好看么?”
刚吃完饭的盛岗正百无聊赖地躺着,手里还捏着竹蜻蜓,一听声儿,连忙坐了起来,看着小哥两眼亮晶晶,还挺有活力的。
“小哥好怪!”盛岗没看习惯,说了个大实话。
乔知舒抿嘴笑,不好意思地又摸了摸两个角,去艾草火盆里熏了熏身子,然后爬上床。
“我会了,我也给你梳羊角。”
盛岗是只要有人陪着他,他就很高兴,自然是连连点头,瘦弱的小身子软软地靠进小哥单薄的怀里,任小哥玩他大脑袋上的两根毛。
两个小家伙玩了一会儿,大的搂着小的很快就睡着了。乔知舒是累了一天,上午在厨房忙,下午在县城跑,盛岗是病着体虚所以觉多。
等盛老太太回来,看着俩孩子亲密无间的样子,心里甭提多熨帖了。农家木床做的都极宽敞,乔知舒被老太太搂在怀里,他第一次被盛家主母当成亲孙子一样搂着,安睡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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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知舒脑门上磕的伤口结痂了,粉粉的新肉摸起来有凸起感,他自己小不懂在意,盛尧一个男子汉更是不在意。
最后还是盛老太太去跟小儿媳要了点三七,拿粮食跟同村的老姐姐老妹妹换了两条干蜈蚣,回来在院子里磨药粉。
乔知舒现在只有午后能闲下来,用完午饭盛雪就找不到他人了,他自己自觉着呢,要去找哥哥认字。
这日他一踏进院子,就听见了石臼‘笃笃’捣药的声音,他又素来勤快,奔着盛老太太就去了。
“奶奶,我来不?”他一边询问着,一边伸手试着去拿石臼。
盛老太太松了手,另外捧着鸭胆子去壳。鸭胆子叫苦参子,是鸭胆子树的种子,用来治痢抗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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