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尧见他是真的怕了,该说的知舒都给说明白了,便不再多言,只说解决的方法。
“这钱庄不能再开下去了。”他一直奇怪大德庄为什么大费周章赚小钱,所以和茅尖针对大德庄查来查去,结果,根本不是大德庄的事,是借大德庄之手的吴家堡。
盛岩睁大眼睛表示讶异和拒绝。
盛尧不管他,继续说:“我可以想办法去帮你们筹钱,但有两件事,第一,平息之后,银子必须一分不少的还我;第二,关闭董盛钱庄。”
只要他们还开着,吴家堡大可去存一大笔银子,然后继续闹的盛家不得安宁。
这世道,一荣俱荣,同样的,一损俱损……
“大哥你先快去筹钱啊!”盛岩是个孬货,刀架脖子上了,还是打算逃避。
盛尧冷冷看着他,用眼神传递压迫。
乔知舒永远站在盛尧的立场,所以盛尧的话他马上就明白了,“去和董老四商量,什么时候你们答应了,什么时候来拿钱。”
小少年挺胸上前一步,饱满双唇不含任何温度,“我告诉你,别想抱侥幸心理!今日他们只是要你拿十万,明日或许就是金山银山,到时候你别说是喊大哥了,你喊爷爷都没用。”
盛岩咬咬牙,“好!我回去跟四哥说!”
他这会儿瞧着确实是听劝了,一直到他踏出盛家乔茶坊,他也是一副下定了决心的样子。奈何,他这种人意志不坚定,又从无远虑,一出门,直接上了贼船……
乔知舒看着盛岩脚步虚浮,跟不点地的走路姿势,恨铁不成钢,气的不行。
“真是蚂蚁爬树,不怕高,一个子儿都没挣过,上万的银子说花就花!十万两也真敢开口?”
盛尧抬手放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也好,我让茅尖查了这许久都没有眉目,现在总算知道幕后之人了。”
乔知舒还在生气,甩了甩肩膀,气旋旋的,“好什么好?十万两银子呐!”
盛尧生怕小家伙气坏了,“事情已经发生,但幸好还没有到哥解决不了的地步。”
乔知舒更后怕了,如果十万两都解决不了,那真的就要命了,毕竟哥哥姓盛。
茅尖送完人回来,也说了句实在话,“表少爷,那两兄妹已经成家,心又如此之贪,必须得和他们断了关系才是!”
现在顾不得父慈子孝了,必须得和那两兄妹撇清关系,盛绍元和方荷已经老了,又有个三岁的盛岸要抚养,早已没有了野心,一心只想要人给自己养老。
“不错,但我为人长子,知舒,若是分家,赡养家中二老是我的责任……”
乔知舒满不在乎地打断他,说:“那就把他们接过来好了,我这得理不饶人的嘴,哥哥你还不放心么?”
茅尖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盛尧面上也轻松了不少,“不错,这几日的戏曲听的好,直取糟粕。”
乔知舒拿大眼睛瞪盛尧,心里的气散了不少。
两人商议好,盛尧就出门去找关系筹钱了,茅尖继续蹲盛岩钱庄,茶坊所有事务有乔知舒处理。
两人想的不错,但是没代入到盛绍元的心理,盛绍元是绝对不可能跟盛尧和盛莺一起生活的,他落不下那张老脸。盛雪已经可以给他富足的生活了,他没有必要忍着心里的不痛快和羞耻心,来找盛尧,来面对盛莺。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我支棱起来了,盛岩盛雪下线倒计时!
中秋节快乐哇!宝子们
第45章
先朝有《唐律》, 唐律有十恶,十恶有‘恶逆’、‘不孝’、‘不睦’三项来判定一个人有无孝道问题。
大庆朝延续此律法,以此来约束为人子女。
庆隆帝更是以‘孝’治天下, 百善‘孝’为天,无论盛尧从文还是从商,只要他生活在这个朝代, 那么他就不能因为不‘孝’,而毁了自己的名声。
在大庆朝, 什么是孝?大庆子民皆答:孔夫子曰,不要违背。
不要违背, 所以盛绍元在世,盛尧需要事之以礼;盛绍元离世, 盛尧需要葬之以礼,祭之以礼。
甚至如果因‘子贫而无法赡养其父’,导致双亲上吊自杀,子都要被杖责一百, 流放三千里,罪名曰:过失杀父。
子女甚至不被允许说出不孝的言论, 否则下场犹如让梨的孔融,孔融曾言:父与子,有什么恩?不过当时□□发作而已。
后来他为武皇帝所杀,武皇帝一句‘融违天反道,败伦乱礼’堵住悠悠众口,正是因为孔融曾经的言论让当时的民众认为他不孝, 所以武皇帝杀他没有引起民愤。
而父亲打骂子女,羞辱子女,是‘天经地义’, 是教育问题,在当下是问题,不是犯法。
这就是为人长子的盛尧必须要赡养父亲的原因,只有父亲盛绍元不要他这个长子,不跟他这个长子,没有他不要父亲,不养父亲的理由。
而盛绍元老了,终日求的是衣食无忧,就看他怎么选了。
等盛尧筹到银两,盛岩也筹到了。
盛尧没有等到盛岩和董四爷来宣布闭店,到了夜里,等到了茅尖。
茅尖进入茶坊的议事堂后,汇报:“董盛钱庄门口的民众散了,午后大德庄抬了一箱又一箱的银两来,解了民众心中的疑虑。”
盛尧举着书,但是心思不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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