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客行也没走多远,便看到了迎面而来的周子舒和他背上昏迷不醒的白衣。
“老白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呢。”雨丝洋洋洒洒的倾泻下来,温客行替他俩撑起伞,担忧地问道。
“我找他的时候人就倒在地上,吓我一跳,要不是看到他身旁的酒壶,我还以为他旧伤复发了呢,这么大年纪了也不让人省心。”周子舒把人背的稳当了些,有些无奈的说。
“老白平日里不显山不漏水的,心中却藏了太多事儿,也就能跟咱师父说说了,借酒消愁愁更愁,咱们快些走吧,这雨越发大了。”现在也不是他俩闲聊的时候,先把人带回家要紧。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我写的这么苦?呜呜呜。我是后妈吧,对自己原创角色都能下此狠手。
算了,毁灭吧,我累了。
第74章 远庖厨
白衣睡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上午才悠悠转醒,朦胧睁眼,入目所见,就是四季山庄卧室的房梁,与他光怪陆离的梦中之景相差无二,让他有些恍惚。
他醉酒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大致的内容已记不太清了,只隐约记得他好像梦回过去,在长明山,在四季山庄,身边皆是他至亲之人,容父,师尊,容炫,还有秦怀章,他们都是他记忆中年轻美好的模样,梦中一时是长明山与容炫斗智斗勇的童年,一时又是在四季山庄秦怀章手把手教他丹青的少年,他还梦到了小小一只的周子舒,严肃着一张稚嫩小脸,背着把剑跟在他屁股后面……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但梦终究是梦,再美好圆满也有梦醒的一刻。索性白衣也只是迷惘了片刻,就彻底从幻梦中抽离,坐起身一侧头便看到床头正放着一碗尚有余温的醒酒汤,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伸手端了过来慢慢饮下,心肺被那恰到好处的余温熨贴着,竟是泛出了一些甜蜜来。
等白衣收拾妥贴推开房门,入目便是暖和热情的秋阳,他被阳光闪的眯了一下眼,深吸一口越发清凉的空气,人也彻底活泛过来,撩起衣摆,走出房门,去看其他人都在做什么呢。
等他拐过一道回廊,就看到演武场中,周子舒正手把手教张成岭练习八卦掌,那清俊挺拔的身影行云流水的打出一套掌法,带出浑厚掌风荡起落叶飞花,旁边的小少年便一招一式认真的学习,虽然身手依旧笨拙,但他严肃的表情和额上的细汗。看着却真有那么两分绝世高手的潜质。
白衣就这么不远不近的看着,看着那对师徒,一教一学,一飘逸灵动,一专注认真,心中有些感慨,这就是所谓的传承吧。一代一代传承下去的既武学也精神,侠的精神。
直到周子舒带着张成岭打完一套八卦掌,收掌转身,嘱咐他自己多练几遍,才看到了负手站在廊檐下的白衣。
“老白你醒了,头还疼吗?你说说你都老大不小了,怎么还一点不让人省心呀?”周子舒走近几步,上上下下看了他两圈,见他神清气爽,无甚大碍,就多唠叨他两句。
“我没事,倒是让你操心了啊,”边说着白衣边煞有其事的向周子舒拱手一礼:“还要多谢庄主细心照顾。”
周子舒看着他这装模作样的架势都被他气笑了,没好气的拍了他一巴掌。
“得了吧你。”
两人相视而笑,这秋日的庄园里便多添了分风流。
两人并肩站在廊檐下阴影中,看着那阳光下一招一式认真习武的张成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这些闲话。
“老温呢,怎么没看到他?”白衣靠在廊柱上随口问道。
“这不快中午了吗?在厨房做饭呢。”周子舒负手而立,一手撑在栏杆上,目光紧盯着张成岭手脚上的动作,抽空回了一句。
“话说咱们回来之后好像都是老温在操持一日三餐,你都不去帮把手?”白衣似笑非笑的问了一句。
周子舒轻哼一声:“君子远庖厨,我哪会做饭呀,再说了我不给他添乱就不错了。”
“你是君子,他就是做饭的庖丁了?好不容易才把人带回家,哪有让人天天泡厨房的道理。”
“老白你要是心疼他,你就去给他帮把手呗,哪有在这挤兑我的道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除了会喝酒,其他都不擅长。”周子舒理所当然的说。
“你这使唤人使唤的就挺擅长的,行,听庄主的,庄主大人,您就在这儿看着弟子习武吧,小的去帮厨喽。”白衣长吁短叹的啧了句。
“你哪儿像是会做饭的?别忘了你鱼都能烤糊,你今天是怎么了,正经一点!”周子舒笑骂一声。
“哪里不正经了?咱们四张嘴呢,总不能靠老温一个人养着吧,他哪天要是有点事儿赶不回来,咱们爷几个就坐等挨饿呀。”白衣摸了摸下巴,还真有那么点想学做饭的打算了,要是能在师尊回来前学两道拿手好菜,给他个惊喜就当尽孝了。
“你昨天到底跟师父聊了什么呀?怎么突然变了这么多?以前你不是吃饭都兴趣缺缺吗?怎么现在想着要去学做饭了?”周子舒“嘶”了一声,转过头,看着他那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似笑非笑的问。
“你是不是也忘了,那天不是你劝我说让我为自己而活一次,我梦到你师父了……我也想通了,既然要活就活得精彩一些,这第一步就从学做饭开始。”既然都已经打定主意,了无心愿之后便去陪他,那在这有限的时日里,白衣想努力像个人一样活得精彩一些,等见到了秦怀章说不定还能让他刮目相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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