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奇怪逻辑啊?”周子舒笑骂一声,也越发看不透现在的白衣了,仿佛经过昨日一醉,他好像解了千古愁,放下了什么,但那眸底却又更加深邃,重重掩藏住了内心的沉寂。
“你先看孩子吧,我去给老温打个下手。”说着,白衣打定了主意,便直起身往厨房走去。
周子舒看着他离去的颀长背影,若有所思,思来想去也没琢磨明白,老白到底打了什么主意,被这秋老虎晒着,心里就越发烦躁不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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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客行正带着围裙,热火朝天的在厨房忙活着,一边切着配菜,一边分神盯着灶上正炖煮着的排骨汤,三心二意倒也游刃有余,只是厨房闷热,额头难免沁了些细汗。
等他忙完了刀俎上的活儿,刚要起身给那锅排骨汤瞥去些浮沫,转头就看到徘徊在门口,无从下脚的白衣。
“哟,老白你醒啦,是饿了吗?灶上煨着碗粥,你先垫一口,饭一会儿就做好了。”温客行见到他先松了口气,才随口招呼一声,转身就继续忙自己的事了。
虽然是白衣自己想来厨房给温客行打个下手的,但乍然看见这人间烟火,还有些不适应,他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做了一下心理建设,才下定决心般缓缓地说:“倒也不是饿了,只是这些时日都见你在为三餐忙碌,就来给你帮把手,顺便也想跟你学学怎么做饭。”
温客行却像听到了什么稀罕事儿似的,放下汤勺有些惊讶的说:“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老白你竟然要跟我去做饭?”
白衣哼了一声,似不服气的说:“怎么一个两个都是这态度,我就不能学做饭了吗?”说着他便抬脚走进了厨房,还把窄袖往上挽了挽,露出半截手臂,扫了一圈厨房,找到了挂在门后的围裙,略显笨拙的给自己系上。
“能,当然能,我还求之不得呢,你可比阿絮有良心多了,这下可算有人给我帮忙了。”温客行惊讶之后就有些兴致勃勃,看着老白自己挽袖子系围裙,是真打定主意,要学着庖厨间的手艺,不过他刚进厨房,怕是连柴米油盐都认不齐全,便指了指放在砧板旁几样洗净了的瓜果蔬菜,安排着:“老白你功夫好,刀功应该也不差,就先把那几样配菜切一下吧,一会儿好和排骨一起煮。”
白衣谨慎的躲着那些散放在厨房里的锅碗瓢盆,挪到料理台,拿起放在砧板旁的菜刀上下颠了颠,感受着那略显笨重的手感。
温客行边架起炉灶,起锅烧油准备再炒两道小菜,边留心观察着白衣,看他翻捡出了两根鲜嫩玉米,拎着菜刀似不知如何下手,就说着:“玉米要横切大块儿,再从中间的穗心改成扇形小块就可以了。”
这有个大厨一句句耐心指挥着,白衣的刀工也从生疏变得熟练起来,等温客行烧好一道蒜蓉青菜,起锅装盘,回头就看到案板上已经整整齐齐码放好了一排配菜,那大小形状切的分毫不差,忍不住赞了一句:“老白你有点天赋呀,还真是有模有样的。”
白衣尽量无视手上沾染得湿粘菜汁,只扯了扯嘴角,这好像没他想象中的那么难,听到温客行的夸赞,那信心又加了两成。
做饭这件事可比白衣想象的要顺利许多,这午饭的三菜一汤,就在他俩这一教一学中一道道出锅。
张成岭被他师父操练了一上午,早就饿了,闻到饭菜的香味儿,就跟狗儿似的围在厨房门口打转,眼睛滴溜溜的盯着那个被师叔指挥着添柴烧火,切菜调味的白叔。
白衣面无表情的隐藏着内心的不适和紧张,尽量无视了那个趴在门口存在感极强的目光,等温客行终于说出了句饭做好了,他才松了一口气,赶紧解下了腰间的围裙,几步走到水池边,终于把那些粘在手上的粘腻洗了个干净。
温客行是知道白衣一向喜净,甚至有些洁癖,见他忍了这么长时间挺不容易,也不好意思去取笑他,招呼了趴在门口张成岭一声,让他别看热闹了,赶紧进来端碗端菜,这就要开饭了。
这午饭呀,是难得的热闹,四个人围坐在一起,一张方桌,三菜一汤,满满的寻常烟火。
温客行看着这一桌饭菜可来了兴致,这可是他跟老白一起做的呀,很有意义的,指着这一桌菜跟周子舒念叨着。哪个是老白切的配菜,哪个是老白调的味道,哪个是老白帮着烧了火,边说着,边住周子舒和白衣的碗里夹菜,那兴致勃勃的劲儿,就好像白衣做了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替他高兴,搞得白衣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只念叨了他一句食不言,便埋头扒饭,也顺便给他身旁的张成岭夹一些稍远的菜。
周子舒端着碗看着他们三人,心中也被这烟火人间添了个满满当当,只看着便觉得暖暖的。
往后的几天,白衣都跟在温客行身后在厨房打转,从最开始的不适应到渐渐习惯了炊烟灶火,也从给温客行打下手,到尝试着自己做些简单的菜色。其实做饭并不难,只是刀工,调味,火候上的熟练与否罢了,白衣只要想学,就没有他学不好的,功法如此,做饭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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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来暑往,秋收冬藏。山中无日月,几个人在山庄闲适的住着,转眼间就到了立冬。
四季山庄常年四季如春,山下的寒凉自然是吹不到庄里来,但到了入冬的时节,这该准备的都得准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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