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接下来的行动因为侠客的一通电话取消了。
麦格尼?
哦,是咪那薇爱路·麦格尼吧。
我还是失算了。
看起来像某种年幼动物的小女孩。
长大之后也许是猛兽。
猎豹和狮子的幼仔看起来比羊羔还要可爱。
我走进有着空荡荡气味的教堂,看到她盘腿坐在地上,抱着双臂。脸上还是那种带点笨拙的天真表情,嘟着的嘴和鼓鼓的脸蛋显得十分惹人怜爱。
她看起来真像只生气的小狗。
傻乎乎的小狗完全不记得我了。
看我的眼神也完全不同了。
我想她大概是那种用气质和印象而不是外貌来记忆区分人的那种类型,呵,这点真的和小狗很像。
小狗在和信长、芬克斯打斗的时候终于露出了獠牙和利爪。
她的动作、力量、判断力,还有几乎是直觉的反应速度,以她的年龄来说非常难得,可是……她并不是强化系的。
我回忆着和她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发动了能力的?
她说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复制了我的能力。她不像是在说谎。
当她终于明白自己已经被捕住了之后,她发了一条类似“遗言”的短信。拙劣的撒谎。
面对侠客刻意的取笑时,她出乎意料的激动,而且……所使用的能力竟然是和西索一样的。
侠客说过,西索回来之后去她打工的地方带走了她。他没有继续跟踪。
难道说,她做的这一切是西索授意的?
不,不对。
西索和她应该是在去年猎人考试的时候才认识的……她不能再使用我的能力了?为什么?到底是什么让西索的能力取代了我的?
不管是为什么,这让我对她的能力更加好奇了。
我要继续观察她。
这孩子发觉自己不可能逃走之后居然还会抓住机会向我们表示不满,几乎是在向我挑衅。
我猜她父亲一定很爱她,而她几乎从来都没有被真正的拒绝过。
吃了晚餐,她坐在一角默不作声,过了一会儿我听见她问芬克斯,“你看见那个天使的脸了吗?”
天使的脸?
这时候她关心的竟然是这个?
我又忍不住想笑。她到底是被什么样的人养大的啊?
我告诉她,我不会杀她。
她眨了一下眼睛,垂下头不再说话。
信长芬克斯接连睡去之后,她用毛毯把自己裹的紧紧的,好像一粒茧,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我和飞坦,但是很快,就因为体力不支睡着了。
我正要看下一本书,她突然踢了一下木椅的扶手。
大概是因为脚上穿着鞋子不舒服,也可能是因为害怕,她在睡梦中握紧拳头,眉头微微皱着。
我把她的鞋子脱掉,她怕痒似的蜷起脚趾,动了动,没有醒来。
那双脚很小,比我的手掌还要短很多,皮肤细嫩,脚掌是健康的绯红色,非常光滑。可是在脚后跟和尾趾上却有新鲜的水泡,还没有完全愈合。
西索究竟带她去了哪里?走了很长的路?在一夜之间能够磨出脚上的泡?她对他而言是什么样的存在?新鲜的玩具?还是……
我不知道西索有这样的癖好。她还只是个孩子。尽管她的嘴唇对于一个孩子的脸来说无论是形状还是色泽都显得过于诱人,像是什么水果,轻轻咬一下甜美的汁液就会溢出来。她的脸在烛光下面有种丝绒般的质感,让我想起她家露台上那朵玫瑰。
我摇摇头,继续看书,遣散那天晚上的记忆,正在上釉的瓷器……
接下来的逼问比前一天的连番搏斗更让她受打击,眼泪在她眼眶里打着转,每次在我认为会掉出来的时候又神奇的退回去,让她的黑色眸子颜色越来越深。
她害怕,可是又在竭力维持自己的尊严。她愤怒,可是又握紧双拳保持冷静。
皮肤雪白,瞳仁漆黑,嘴唇樱红的漂亮女孩子我见过很多个,可是,这个很奇怪。
信长总是对强化系的人抱有好感,尤其是这种倔强的孩子,他在飞坦忍不住出手的时候护着她。
其实没有必要,飞坦不会真的弄伤她。可是意外的,她在看到飞坦的杂志之后第一次露出脆弱的样子,那层坚强的外壳出现裂口了。我突然醒悟,西索和她的关系也许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她有着处女对“性”本能的惧意。
使用天平问话的时候,她又一次对我提出的关于“接触程度”的问题感到害羞。
她的小手贴在我的胸口,皱着眉抬眼看我。
事实上她是个很容易害羞的女孩,在我把她抱起来的时候竟然会脸红。她身上有隐约的香味,和她的身体一样柔软轻盈。我分辨不出那是洗发水的气味还是她衣服上的味道,也许是她身体发出来的。
我把她放在长椅上,用毛毯裹好,想了一下又把她的鞋子脱掉。
“你的脚上有刚刚愈合的血泡……在比赛之后的两天里你做了什么?”
她闭上眼睛不理我。像是要用这种方式和我对抗。
她微翘的上唇扬起一抹很甜蜜的微笑,我忽然觉得,她的嘴唇长得很好看。
可是,即使闭上眼睛不和我对视她还是会脸红。
这让我忍不住想要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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