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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贺霖听见苏晏的脚步声消失在书房门外,十分的冲动与狼狈立刻变成了五分,委屈地嘟囔:“多蹭几下明明也有反应,倒是真能忍。”
    “……五姑娘?”他低头看自己的右手,叹口气,“要不今夜暂时给你取个名儿,就叫清河……不,叫清清吧。”
    苏晏脚步稳得很,心气却有点浮,走出殿门被夜风一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摸了摸自己满是红晕的颈子,感觉小腹下方的膨热感渐渐退去,方才松了口气。
    看来真不能憋太久,很容易起生理反应,一撩就起火……苏晏痛自反省,觉得是该顺应本能纾解一下,以免真的出事。
    他抹了把脸,快步走向通往东华门的宫道,见沈柒与荆红追仍在原处等他,但间隔颇大,水火不容似的,一人占了一边宫墙。
    一缕邪念鬼使神差地冒了出来——左五姑娘、右五姑娘?
    苏晏打了个哆嗦,忽然很想调头绕路走。
    沈柒与荆红追同时叫道:
    “清河!”
    “大人!”
    苏晏慢吞吞地走过去,说:“没事了,回家吧。”
    荆红追听见他的心跳与呼吸声,感受到他身上躁动未消的气血,眼睛亮了一下:“马车就在前面,我来驾车。”
    又转头对沈柒道:“你走错方向了。你家在城西,怎不从西华门出去?”
    沈柒冷冷道:“我与清河两体一心,他家就是我家。倒是你这个当侍卫的,不想挨揍的话,就老老实实待在一进院。”
    荆红追轻描淡写地道:“不如打一场来决定?”
    沈柒自知单挑不过,开始考虑群殴加上火器的成功率。
    苏晏没脸再听下去,甩下一句“你俩慢慢约战。我看紫禁之巅挺好,今晚月亮也圆”,说着匆匆钻进马车里。
    沈柒与荆红追同时挤进了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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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苏晏前半夜被拉去皇宫参加私宴,后半夜回自家煮火锅,发现吃得太撑也挺累的。
    他决定初一要在风荷别院待一整天,点了香、泡着茶,清清闲闲地坐在朱槿隚身边,念书给他听。
    ——据说多给一些外界刺激,譬如熟悉的人声、音乐、触摸等等,对唤醒昏迷者有裨益。
    一天下来,苏晏勤勤恳恳地念了三本书,唱了半个时辰的歌,还把朱槿隚的手背都摸得快秃噜皮了。
    陈实毓摇着头把他请出房间,说过犹不及、细水长流。
    苏晏没事做,春节期间官署又不开衙,便到处溜达,结果又被朱贺霖抓去。朱贺霖几乎要被之前累积的奏本逼疯,让他帮忙批阅。
    “叫杨亭他们来帮忙啊,”苏晏半开玩笑,“我又不是阁老。”
    “——很快就是了。”朱贺霖头也不抬地看奏本,随口说,“内阁如今才两个阁臣,人太少,年后我准备再擢升三人。另外两个人选,你可有属意的?”
    苏晏怔了怔:“让我年后入阁?太快了吧,我才多大啊……二十岁的阁老,本朝有这先例?”
    “要说先例,秦国还有十二岁的宰相呢。本朝没有的,就从我这里开始。”
    苏晏还是觉得晋升太快了不太合适,担心那些一把胡子的朝臣们不能接受。
    朱贺霖道:“你是两榜进士出身,正经的翰林院庶吉士,司经局、大理寺待过,巡抚御史干过,现在又是正三品的礼部侍郎。论出身、论官阶、论资历、论功绩、论能力,哪一点不合适?只不过是别人三十年的官路,你天赋异禀,三年就走完了而已。”
    苏晏笑道:“什么天赋异禀,我这是开了金手指,还抱了金大腿。”
    朱贺霖从御案上抬头看他,一双略圆的眼睛亮得像晨星:“你的手指借我,我的大腿给你抱。”
    苏晏蓦然想起前夜的“五姑娘”,怀疑这小子借机开黄腔,呸了一声。
    朱贺霖笑道:“我今日就下旨,先把你的南京礼部左侍郎免了,调任吏部担任左侍郎。同样是三品,算是平调,够合适了罢?”
    从南京调回京城,哪怕平调也是升三级了好吗?苏晏见他说得坚决,也不好再抗旨,便问:“为何是吏部?”
    朱贺霖道:“吏部实权大,而且我看你管人挺有一手,再怎么刺儿头的,一个个在你身边都服服帖帖。”
    苏晏琢磨他的话不对劲,总觉得意有所指——以及,这小子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调调,难道权力真是催熟剂,还是来自皇爷遗传的力量?
    朱贺霖以为他还在担心朝臣非议,只好拿出了压箱货:“别的不说,光是一路拼死保护、送我回京继位,就足够堵住所有人的嘴了。你是不是不知道,从龙护驾是多大的功劳?其他人哪怕再干三十年也比不上。”
    苏晏灵光一闪,说:“那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朱贺霖撇了撇嘴:“知道你想替谁说话。放心,公是公,私是私,该给他的少不了。”
    苏晏哂笑:“那我就先替七郎谢过嗣皇帝了。”
    “你替他谢?”朱贺霖不高兴地斜眼看,“凭什么身份,同僚?兄弟?”
    苏晏用一种“有些心照不宣的事就不必一次次拿出来说了吧”的眼神看他。
    朱贺霖暴躁起来,拿奏本扔他:“没良心的东西!明明小爷先认识你的。之前你嫌我小,现在也不小了,你却还是一味推推阻阻,说什么‘没男女之情’的屁话,还拿父皇来做筏子。以前你和父皇勾勾搭搭的时候,跟我亲嘴不也亲得挺坦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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