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天挺累的吧?”安玉含笑问着她。
姜氏酡红着脸,微微颔首:“是有点累,早上天不亮就起来梳妆,到现在方才能松快些。”说完,才抬头看安玉。
看她虽然紧张,但还是这般大方的看着他,安玉生了三分好感,他自己为人就是比较率性,故而很不喜欢扭捏之人,一般女子见男子都是娇怯极了,这种人他当然不喜,但同时太大大咧咧的,明明是女子,却跟男子一样太狂放的,他也不喜欢。
还好这姜氏这样很好。
“我让厨下送些小菜来,想来你今日也没有怎么好好用过膳,不如先吃点吧。”
这也是姐姐吩咐他的,说新娘子从早到晚累的半死,还不能吃太多,怕在轿子上要出恭就不大好了,还特意嘱咐不要让新娘子饿着。
但姜氏不知晓是妙娘吩咐的,以为安玉这般贴心,更是喜上眉梢。
其实她早就饥肠辘辘了,但是在安玉面前还要保持形象,所以吃的很少,安玉倒是无所谓,因为他在外面喝酒都喝饱了,再者,他本来就清瘦,不怎么爱吃东西。
除了被他姐逼着喝牛乳之外,基本从早到晚,只有感觉到饿了才吃。
在姐姐家中,被姐姐照顾的无微不至,他也只吃一点,尤其讨厌吃饭,姐姐也挺好,从来不逼迫他,就特地让他多吃瘦肉、牛肉,所以今天的菜,他略微吃了两片牛肉就放下筷子了,这纯粹还是看新妇的面子上。
姜氏却是吃完一碗饭才放下筷子的,但是她为了保持身材,都是用的冬瓜耳目,一点荤腥不沾。
但她还是夸道:“这膳食真是有滋有味,做的极好。”
安玉笑道:“那是,我几个外甥都高于常人,就得亏我姐姐拟的菜单。”
姜氏也立马道:“我还曾经见过程家的大公子一面,真真是龙章凤姿,难怪说外甥似舅的,倦哥儿和夫君生的很像。”
倦哥儿生肖其母,而安玉是舅舅,这外甥似舅,一下就夸了几个人。
安玉听的很是悦耳,看姜氏就更顺眼了,当然姜氏镇定下来之后,也不是没招,她就道:“夫君可知我的陪嫁里有一酒庄?”
“春露酒吗?在我们学子这里也很有名。”安玉当然清楚。
姜氏诚恳道:“这去年从西域一商人手里买了些葡萄,酿造了葡萄酒,其色泽口感堪称一绝,有大酒庄想找我买,我却舍不得,一共也只有两桶。夫君在外常常要交际,我就听人说你有玉面孟尝之称,妾也没有旁的,我虽然酿酒,却不大豪饮,给我也是无用武之地,不如就给夫君你。”
安玉讶然,这就是老婆的意义吗?有个人这般想着你,什么都为你着想。
他稍加推辞,不料姜氏更是道:“万万不要同我客气,现下姐夫推行新政,这是为国为民的好举措,我身在内宅虽然帮不上忙,但是也是敬佩万分。其实能嫁到这般忠义之家,是我的福气,所以,我的好意,你千万不要推辞。”
没想到她一介女流之辈,这般有见识,安玉对她更是起了兴致,饭毕,再执手相对,觉得亲近几分。
至洞房时,安玉更发觉这丰腴的好处,至少手到之处十分绵软,他心道,姐姐就是姐姐,为他挑的媳妇儿就是好。
若是挑宗室或者勋贵的女儿,她们是既得利益者,哪里会支持新法,或者是那等太青涩的小娘子,扭捏至极还要他哄,娶了姜氏还真是合适。
第164章 月盈则亏
次日,安玉带着姜氏去给姐姐姐夫请安,这男女之间的事情,但凡有了肌肤之亲,就很不一样,昨儿俩人还是陌生人,今日在妙娘这里,就颇有些眼神交汇之时,都有火花产生的微妙感了。
妙娘心里很是欣慰,她头一次做媒,还是跟自己亲弟弟做媒,若是做的不好,成了怨偶,可就是大罪过了。
还好,还好。
程晏和妙娘都勉励新人几句,姜氏也好奇的看了看程晏一眼,这位年少就中了状元,出身名相之家,权倾朝野的姐夫。结果很让她意外,程晏非常年轻,眉宇间神采飞扬,睥睨之下,威严更甚,此风度百年难得一见。
至少姜氏见过的人中,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人。
真天人也。
她又看了姐姐顾氏一眼,按实际年龄算,她应该二十六岁,马上要二十七岁了,这个年纪有的妇人还过几年都要做婆婆了,但顾氏却异常年轻,皮肤白里透红,两靥带着笑容,和程晏偶尔对视,更比她们像新婚夫妻,足见其感情深。
“二弟妹,你们就暂且先在我们府上住着,他们男人家都在外头跑,我和你大嫂平日在一处说说话推推牌,时常再出去布施一番,如今你来了,正好又多了个说话的人。”
姜氏乍听妙娘说话,回过神道:“姐姐说的很是。”
妙娘如此,方才觉得这弟妹很识时务,她笑道:“安玉自小性子比安廷调皮些,我总担心他不能沉下心来,索性前几年在乡苦读,方有所得。如今她也已经成家了,我就把他交给弟妹你了。”
闻言,姜氏忙道:“姐姐这是折煞我了,我才进门,什么都不懂,日后还请姐姐多多指教才是。”
“都是一家人,别说什么指教不指教的话。”妙娘即便对亲戚,也没有过分亲近,就像薛氏住在程府,她很少管薛氏如何,甚至他们夫妻有龃龉,妙娘也佯装不知道,对于姜氏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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