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儿不要,往外推。
丽嫔板着脸道:“这碰见得巧,我也没准备,这点东西你别嫌弃,就当是给孩子打个长命锁,你要是不要,就是嫌礼轻了。”
“我怎么会嫌礼轻,只是……”
福儿无奈道:“罢了,我替大郎谢谢你的心意。”
丽嫔见她收下,露出了笑容。
“对了,你来这是不是要办什么事?要是有什么能帮忙的,尽管说。”
福儿犹豫。
她方才倒是听丽嫔说了,说马千总现在升成协领了,协领比李四那个做把总亲戚的官大,她还是知道的。只是她犹豫要不要开口,若是开口,会不会成了挟恩图报?
“怎么?你我的交情,你还不好意思开口?”
丽嫔睇着她。
见此,福儿也不好再矫情了,大大方方说了打算去贡院门前摆吃食摊的打算,只是位置让人挤了。
丽嫔倒也听明白了,应该是她能办的事。
“你等等,我进去帮你问问。”
说着,她再度上了马车,马车掉头又往衙署里去了。
等人走后,王兴学走过来道:“福儿,这位夫人是谁?”
因为有外人在,且丽嫔的身份也不能透露给别人,福儿只推说是以前在京城里认识的人。
一旁,李四双目发光地盯着福儿看。
“学子,没想到你这个妹妹还是个本事的,竟然认识这样的人。”
福儿大窘,道:“还不知事能不能办成呢。”
过了一会儿,丽嫔出来了。
她还专门又下了马车,交给福儿一块木牌子。
“我问他,他刚升上来,下面弄得这点事,他还不清楚,后来问了问,这次贡院还真是他们负责把守……到时你拿着这块木牌子就能进去。”
福儿赧然道:“谢谢你了,也不知这事有没有给你添麻烦。”
“什么麻烦不麻烦,”丽嫔浑不在意地笑了笑,“你忘了,宫里的人从来量力而行,做不到我也不会应你。”
说着,她还俏皮地眨了眨眼。
福儿的局促感顿消。
可很快,丽嫔的脸色又变得复杂起来。
“我得走了,永平还在家里。对了,他…还好吧?”
这个他,指的是太子。
福儿点头:“还好,你放心,我们一家人都过得还不错。”
可过得还不错,又怎会想要出来摆吃食摊?
丽嫔以为福儿是逞强说的,但转念想想,以太子之前的身份尊贵,怎可能抛头露面出来谋生,所以家计应该是压在福儿身上,不然何至于抱着孩子出来跑门路?
这么想想,不禁更是怜悯,拍了拍福儿的手低声道:“你也谅解下他,毕竟以前是那种身份……如今放不下身段,倒是辛苦你了。你以后要是碰到什么难处,就来马府找我,能帮你的我一定帮你。”
目送丽嫔的马车离去,福儿知道自己这是被人怜悯了。
但为何她说她过得还不错,丽嫔不愿相信呢?
而且卫傅也没有放不下身段,他现在放得下身段得很,他儿子拉他一身臭粑粑,他都不恼,还跑去考科举,让搜子搜身,啥事没经历呀?
另一边,丽嫔上了马车。
没想到马车竟不止她一人,一身便服的马千总也在里头。哦,对,现在应该叫马协领了。
“你不会怪我揽闲事吧?当初她毕竟帮了我。”丽嫔坐下后,娇娇柔柔道。
马协领浑不在意道:“多大点事,不过是举手之劳。”
“他们也是过得艰难,不然何至于跑出来摆吃食摊,我就想能帮就帮一点。”
马协领也没想到,堂堂前太子的妻房,竟抱着孩子出来摆吃食摊。只能说是造化弄人,做人位置低点也没什么,最重要是稳妥。
“如果不出意外,到时是我负责把守贡院,我会帮着你看着些,不让人欺了他们。”
“谢谢你,鹰哥。”
丽嫔倒进马协领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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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儿可不知这一幕。
李四看了看她手里的牌子,惊喜道这就是他平时拿到的牌子。
大抵里面的人也顾忌被人知道以权谋私,所以每次都是给块牌子,到时下面的兵丁看到牌子,自会让他们进去摆摊。
每次这种牌子也就发几块,没想到这次一文钱代价都不给,就拿到了?
不管如何,能拿到就行。
因为都赶时间,一个赶着去进货,福儿兄妹则赶着回去做吃食,双方约定好见面时间,就各自分开了。
福儿回去后,把她娘和两个嫂子都叫来给她帮忙。
有的帮她洗肉切肉,有的帮她泡碱水发面,因为要的数量多,所以需要人手。
除此之外,大哥二哥也给用上了,让大哥把家里的牛车加个挡板,让二哥弄个炉子,到时推出去摆摊。
而她自己则负责揉面拉面,把碱水发的面团拉成细面,然后一锅锅放在锅里煮熟。
不能煮全熟,六成熟就行,出锅后过井水,放在簸箕里沥水,水沥干后拌上些菜油,这样面就不会粘连在一起。
碱水面比平常的面,好就好在不容易糊,而且经放。
像福儿这样处理后,由于天不热,没蒸炒过的面可以放三天,若是蒸炒过,按照建京的天气,可以放五六天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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