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假的。”苏邀月蜷缩着蹲坐在陆枕身边,然后伸出两根手指作弹指状,虚空抵着陆枕的额头,朝永宁公威胁道:“我要真的,不然我是不会走的。”
永宁公:……
永宁公以为苏邀月故意搞事,不遵守诺言。
原本他可以直接把人打出去。
可碍于他对陆枕的心虚和疼爱,永宁公不敢用强,生恐吵到他心爱的儿子。
“君闻已经知道你的真面目,你再挣扎都无用。等君闻醒了,这里就再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了。”永宁公朝长泉道:“盯紧了,我就不相信她不用吃喝拉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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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邀月蹲得腿麻了,她看一眼直挺挺站在床边的长泉,“我要喝水。”
长泉睁着一双眼,真如永宁公所说,将她盯得紧紧的。
“去不去?”苏邀月再次伸出弹指神功威胁。
长泉:……
长泉愤愤不平的去给苏邀月倒了一杯茶水。
“冷茶,不喝。”苏邀月只看一眼就偏头。
长泉:……
长泉出门,唤人提来一壶热茶,倒了一碗递给苏邀月。
苏邀月伸手欲接过来,不想指尖刚刚碰到茶碗就被烫地一个哆嗦。
两人都没有拿稳茶碗,最后还是苏邀月忍着疼硬生生托竹了那茶盏,因为那茶盏下面正好就是陆枕受伤的背。
“太烫了!”虽然稳住了,但苏邀月也端不住,她直接把茶泼了出去。
长泉是有武功在身上的,下意识往旁边一躲,被泼湿一个衣角。
他看一眼苏邀月被烫红的肌肤。
小娘子肌肤白细如刚刚剥壳的鸡蛋,上面除了一大片烫红的地方,还冒出了明显的水泡。
长泉看一眼趴在那里的公子,抿了抿唇,替苏邀月倒了一碗常温的水。
苏邀月也不敢多喝水,她怕上厕所。
她不知道陆枕什么时候醒,按照她的推断,就算陆枕再老好人,碰到她这种无情无义不要脸的情况应该也不会再当冤大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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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灯光不是特别亮,显然是为了让男人睡个好觉,凤鸣苑内除了长泉几个熟悉的人外,其余的人都不放进来了。
里里外外都极其安静,苏邀月视线下移,落到陆枕脸上。
男人侧趴着睡,长睫如蝶,细长的阴影落下来,一明一暗,勾勒出更加深邃的面部线条。
苏邀月伸手,虚空点了点陆枕的眼睫。
好长的眼睫毛。
“你在干什么?”一道粗实的声音响起。
苏邀月抬头看去,只见永宁公手里提着一个食盒,正怒目瞪她。
“没干什么。”苏邀月心虚地收起指尖。
总不能说她被陆枕的美貌给吸引了吧?
永宁公警惕地看着她,然后努力放轻脚步走到陆枕身边,将手里的食盒放到床边的圆凳上。
苏邀月闻到食盒内的香气。
晚膳?
永宁公看着依旧在睡觉的陆枕,问苏邀月,“君闻没醒过?”
苏邀月摇头,“没有。”
永宁公叹息一声,看向陆枕的视线带上了心疼。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苏邀月凉飕飕的放话。
永宁公瞪她一眼,“如果不是你,我也不至于如此。”
苏邀月不服了。
“我说老头,男欢女爱很正常的好吗?你到底在别扭个什么劲啊?你那小老婆不是连孩子都有了?你怎么不把自己打一顿呀?还有啊,儿子是你自己亲手打的,关我什么事?”
“你你你……不知廉耻!”
“嘘嘘嘘!”苏邀月立刻朝永宁公示意不要这么大声。
永宁公赶紧看了一眼陆枕,见儿子没醒,这才开始被气得大口喘气。
“你的呼吸声吵到他了。”苏邀月嫌弃道。
永宁公:……
永宁公气喘吁吁地转身走到门口,跟端着药过来的长泉道:“公子醒了过来告知我一声,那个女人一定要看好了,你不要擅自离开,琐碎的小事让别人去做就行了。”
永宁公又变回了那个威严的永宁公。
长泉道:“是。”
永宁公最后看一眼亲爱的儿子,终于走了。
长泉端着药过来,递给苏邀月。
苏邀月:???
“你喂公子喝。”
“为什么啊?”
“将功赎罪,不然我现在就能把你杀了。”
苏邀月冷不丁看到长泉从指缝里露出来的白刃,登时头皮发麻。
靠靠靠!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长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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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邀月接了长泉给的药,略微有些烫,她吐槽道:“这么烫,你是要烫死你们公子吗?”
长泉闷不吭声,等了一会儿似乎觉得要辩驳一下,“我们是粗人……”
“嘘,别说话,吵。”
长泉:……
苏邀月舀了一勺汤药,轻轻吹了几口,然后送到陆枕唇边……这怎么吃嘛。
“你抱着你家公子的头?不然这药不好喂啊。”
“一动,公子不就醒了吗?”
这倒也是,那怎么喂啊?
苏邀月盯着手里的汤药,想到了一个电视剧情节。
这样……其实也可以。
毕竟她现在需要将功赎罪,如果陆枕醒了,看在她这么辛苦照料他的份上,能不能对她网开一面?
苏邀月自己喝了那勺汤药,然后立刻就被苦得皱巴起了脸。
好难喝啊!这个世界上到底为什么会有这么难喝的东西!
“呕……”
“别……”
长泉伸出手,苏邀月的苦药全部吐到了他合起的手上。
苏邀月嘴巴里面全部都是那股味道,说话的时候还反胃。
“我再……呕……试试……呕……”
长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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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邀月漱了口,调整好心态。
然后喝上一大口,俯身,贴着陆枕的唇,用手指抠开他的唇缝,一点一点地喂进去。
一开始有点洒了,幸好后来越来越熟练。
终于,半碗药喂进去了,她的腰也废了。
这样匍匐着弯腰真的好累啊。
“还有半碗。”长泉非常严格。
苏邀月赶紧吃了一颗蜜饯压压苦味,“等一会儿。”
长泉继续道:“喝完药,还有一碗粥。”
苏邀月:……她是人,不是喂药机器!
“……呕……”这药好苦,蜜饯根本就不管用。
苏邀月低头看陆枕。
男人虽然蹙着眉,但明显不是被药苦的,反而像是陷入了什么不怎么美好的梦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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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枕陷入了一个无边无际的梦里。
这个梦太长了,长到他感觉自己好像一辈子都出不来。
从小时开始,他的记忆一帧一帧出现,在梦中,他的四肢都拴着一根薄薄的木偶线,就连嘴角都挂了两根线扯着。
不止是他,在这个梦里,所有人身上都被拴上了很多木偶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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