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身后跟着的医士已经全部都招了。
“是,是她让我干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医士跪在地上,不住磕头。
面对此情此景,小吴氏反倒是逐渐平静了下来。
“姐姐,都是为了儿女,你说对不对?”
“青雾想要嫁给陆枕,可若是你生下了儿子,那陆枕就不是世子了,我们青雾就不是世子妃了。都是做母亲的,你该明白我的苦心吧?”
“就因为这样?”吴氏气得又吐出一口血来。
“或许……”小吴氏笑了,笑得疯癫,“还有嫉妒吧。”
“我比姐姐长得好看,从小父母也更喜欢我,姐姐嫁给一个鳏夫做填房,我却是十里红妆出的嫁。可姐姐瞧瞧,现在是你锦衣玉食,我却变成了一个弃妇,走到哪里都被人耻笑。”
“原本姐姐无子,我很高兴,我虽只有一个女儿,但毕竟有个孩子。可姐姐你怎么能怀孕呢?还是个男孩。”
“我的恨意装不下了,溢出来了,我太恨了,姐姐。为什么偏偏,你是我姐姐呢?若你只是一个陌生人,那就算了,可偏偏,你是我姐姐,亲姐姐!”
“亲姐姐,哈哈哈……”小吴氏说着说着,就笑了。
她披头散发地盯着吴氏,“姐姐,你现在的模样好惨,哈哈哈……”
说到此,小吴氏的眼神陡然凌厉起来,身后的陪房妈妈几乎要抓不住她。
“若不是被你那继子一闹,你现在早就血崩而亡,一尸两命了!废物,你这个没用的废物!”
第82章
我的未婚妻
家丑不可外扬, 永宁公迅速封住了公府所有出入口,然后让管事将小吴氏捆绑住,再把吴氏的娘家人请了过来。
三更半夜, 吴家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夜坐着马车赶了回来。
吴家虽然富甲一方, 但毕竟商贾出身, 虽然现在商人也能做官了,但这官大多都是买的, 本来就没有什么实权,因此, 吴家对上永宁公府这样根基深厚的真皇家贵族,是足足矮了一大截的。
虽然夜半将人唤来, 吴家人满心怨念, 但脸上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来。
管家候在角门处, 吴家人进来之后看到气氛不对,心里跟着一个咯噔。
永宁公让人过来传信的时候就点名要吴家掌权人过来。
由此可知, 这应该是大事。
永宁公府内外灯火通明,四处都有奴仆把守。
管家一边将事情简单说了,一边将吴家人引入吴氏的院子。
院子里,小吴氏被压在地上,永宁公站在院子中央。
永宁公虽已经四十多了,但身型高大, 穿着深色的圆领长袍站在那里,目光落下来的时候,带着一股深沉的暗色。
吴光权看到满身狼狈的小吴氏, 又看到这副模样的永宁公, 最后他将视线投向身边的穆氏。
穆氏是小吴氏的嫂嫂。
小吴氏在娘家本来就不受待见, 现在做出这样的事情,作为当家人,小吴氏的哥哥吴光权在其嫂子的怂恿下,虽心疼自己的妹妹,但还是做出了让永宁公自行处置的决定。
“那就移交慎刑司吧。”永宁公看着被压在地上的小吴氏,脸上露出疲惫之色。
小吴氏被堵住了嘴,说不出话来,她将求救的目光投向自己的哥哥。
吴光权偏头,不看小吴氏。
家中父母已经不在,现在吴光权全权做主。
可其实,谁都知道,吴光权高攀娶了一位嫂嫂,如今吴家是那位嫂嫂做主。
嫂嫂容不下被夫家休弃回来的小吴氏,如今碰到这样的机会,恨不能立刻将人送走。
小吴氏看着不言不语的哥哥,眼里的期待逐渐湮灭。
她被堵着嘴,竟还笑了出来。
呜呜咽咽的,像条孤魂野鬼。
.
永宁公处理完小吴氏的事情,时间已是凌晨。
他站在院子里,看着春日生机勃勃的景象,心里面却是枯草蔓延,犹如黄昏日暮,说不尽的悲凉苦痛。
“公爷,公爷,不好了,小公子他,他……”奶娘急匆匆地奔出来,怀里抱着那个刚刚出生没几日的孩子。
永宁公心头一跳,他伸出手,颤抖着摸了摸孩子的鼻息。
死了。
.
苏邀月回到了陆枕住的那个小宅子里。
这宅子实在是冷清,没有奴仆,只有一个看门的大爷和长泉。
苏邀月和陆枕甩掉那几个奴仆之后,在回来的路上买了药膏。
小娘子坐在榻上,先用帕子替陆枕将面颊上的伤口轻轻擦拭了一遍,去掉血水,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替他上药。
用的是竹子做的小签子,挖耳勺一样的大小,前面却是平的。
沾了药膏之后轻轻在男人伤口上抹开。
白色的药膏上脸之后缓慢凝固,像抹了香膏似得。
“疼吗?”苏邀月小声问,“我也没帮别人上过药。”
“不疼。”说完,陆枕低头看向苏邀月的手,“手疼吗?”
“疼。”苏邀月撒娇着将手摊开送到陆枕面前,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道:“听说最近珍宝阁新到一对绿玛瑙的镯子。”说完,小娘子还在陆枕面前展示了一下自己空落落的雪白腕子。
陆枕:……
“买。”
苏邀月的眼睛亮了亮,然后突然垂首,“公子这样,姐姐知道了会生气吧?”小娘子在陆枕伸出手要触到她的时候突然收回,用那张白莲花一般的脸娇羞道:“姐姐可凶了,我害怕。”
陆枕的眼神暗了暗,他伸手托住苏邀月的下颌,表情变得风流起来,“她不会知道的。”
“真的吗?那公子是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姐姐?”
“自然是更喜欢你了。”
苏邀月的手抚上陆枕的下颚,然后顺势抚上他的喉结,“那不如……公子将姐姐休了,换成我吧?”小娘子顺势而上,朱唇不点而红,在距离陆枕只差一厘米的时候戛然而止。
灯光氤氲下,两人的眸中印出你我。
呼吸交缠,苏邀月的手指在陆枕的喉间转着圈儿。
她的指甲又染上了瑰丽的艳红,点在陆枕的喉间就如雪中红梅,云中珠翠。
“可你将我的庚帖退回来了。”陆枕每说一句话,喉结就滚一下,他的身型也更往前一点,一句话说完,他的唇已经贴上苏邀月的。
苏邀月心跳如擂鼓。
“那不如,公子再送一次?这次我……”
“咳咳咳咳咳……”门口传来长泉止不住的咳嗽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马上就要归西了。
啊不,他已经差不多要归西了。
陆枕面无表情地扭头看向隐在门口的长泉。
长泉正对上男人阴沉至极的目光,脑袋立刻低到尘埃里,“公子,小公子刚刚去世了。”
也不是长泉非要现在进来打扰,实在是不得已啊。
“公府的马车已经候在外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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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小公子刚刚出生几日,连出生宴会都还没办呢,就去了。
当日,永宁公府就挂上了白灯笼。
“我就不去了。”苏邀月打了一个哈欠,“我要补觉。”
“不行。”陆枕正站在屏风后面换丧服,“我已经决定休了你姐姐,娶你进门了,作为我未来的娘子,夫君的亲弟弟死了,也就是你小叔子去世了,你怎么也该去哭上一场吧?”
苏邀月:……这戏还能接着演上去?
不过听到陆枕说这些话,苏邀月还是忍不住微红了面颊。
她轻咳一声,“现在想想我也不是特别困了,那就陪你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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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公府只送来陆枕的丧服,长泉临时去外头买了一件女子穿的。
苏邀月换上之后坐在梳妆镜前仔细打量自己一番。
【没有腰线,布料粗糙,款式难看……】
“很漂亮。”陆枕走到她身后,看着一身素白的苏邀月,贴着她的耳朵努力忽略小娘子那些吐槽的话道:“淡妆浓抹总相宜。”
苏邀月娇嗔地看他一眼,“今日可是你弟弟的丧礼,你就一点都不难过?”
陆枕敛下眉眼,“不难过。”
确实,陆枕和吴氏的关系本来就不好。
吴氏生下来的孩子就算是长大了,跟陆枕的关系也不会好。
更何况,孩子出生,陆枕连看都没有去看一次。
最关键的是,孩子出生那日,陆枕还是被永宁公扇着巴掌打出公府的。
这关系能好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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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邀月和陆枕一齐坐上马车,往永宁公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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