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往你那里送,生怕你受一点儿委屈,一切都是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呀。”
如心幽幽道:“是呀,你一开始对我这么好,我在心里想,能嫁入君家,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可是,我没想到,未来婆婆竟然如此狠心,哄骗我改了名字,又要害我性命。”
君夫人直觉那双覆着黑纱的“眼”幽幽望过来,想着那时的惨状,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如心啊,尘儿的怪病越来越重,我们好不容易找到神医,他却说只能以眼换眼,而只有你的,和尘儿是最配的,我只有尘儿这一个儿子,我没有办法!”
如心道:“那么我的娘亲呢,我们全村人的性命呢,你也是没有办法?”
君夫人抖了一抖,道:“那是老爷的主意,我一个深宅妇人,怎能左右他的决定。”
“你们好狠的心,害了如心妹妹,尽管她肚子里怀着我的孩子。”
君夫人哭声一滞,瞪大了眼睛看着殿上的判官。
云破月来,绿莹莹的灯笼,大殿,阎王爷,判官都消失了。一个身着月白长衫的男子从阴暗处走来,踏碎了一地月光。
巨大的恐惧和哀伤刺痛了君夫人的心,她清楚地看到了儿子脸上的两行清泪。那总是挂着温柔笑意,斯文有礼的儿子,何曾有过如此绝望的神情。他是她毕生的骄傲啊!
“尘儿?!”
如心从空中落地,伸手向面上一揭,露出一张娇艳的容颜,正是诗浇。
站在树影后面的倚游看着诗浇一脸兴奋的样子,忍不住叹气。这姑娘,永远在状况之外。她走出去,无视诗浇邀功的晶亮眼神,默默将她拉到一边。
君夫人不可置信地看着诗浇,明白了什么,面色惨白如纸。她从地上爬起来,扑进儿子怀里:“尘儿,你,你都听到了?”
君奕尘垂首看着面前发髻散乱,满脸泪痕的妇人,这是生他养他二十二年的母亲,有着慈爱的面容,却做着恶毒的事情。倚游姑娘提出这个方法的时候,他是不赞成的,他觉得这是爹一手操纵,娘亲和他一样不知情,没想到,没想到--
君夫人哀哀哭到:“尘儿,你别恨爹娘,爹娘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我只有你一个儿子,娘无论如何都要救你啊!娘没有办法。”
“没办法,”儿子的声音飘飘忽忽,风一吹就散了,“你剜了她的眼睛救我,是你没办法。可是你没有将她留在家中悉心照顾,而是赶了出去。她一个弱女子。没有了眼睛,又怀了身孕,需要多少艰难才能活得下去啊,娘,你好狠!”
心一抽一抽地疼着,她却不敢放开儿子的胳膊:“尘儿,当时她刚清醒过来,拼命挣扎着要见你,血从包扎好的纱布渗出来,流了满脸,还恶狠狠地诅咒君家。你不知道有多可怕。我怎么能留一个心怀怨恨的人在你身边,她迟早会杀了你!”
“其实,你们从没想过要把她嫁给我吧。才耍心机让她自称碧岚,又瞒着我向抚州程家提亲。待拜堂之后,木已成舟,如心就只能做妾了。”
君夫人恨声道:“她一个村妇,怎么配得上我的儿子。没大婚之前就勾引你,怀了身孕。嫡妻还没有入门,妾侍就怀上了庶长子,这要是传出去,我们君家可还有脸面!她想母凭子贵,却不想想自己哪一点配得上做君家的媳妇!”
君奕尘缓缓道:“她不配做您的儿媳妇,可儿子心里只有她,再也容不下别人,自然,也不配做您的儿子。”
君夫人惊骇欲绝:“尘儿,你说什么?”
“明日,孩儿就离开君家,望爹娘多保重。”
“你,你什么意思?”
“儿子要去把妻女找回来,一日找不回她们,孩儿一日不回君府。望爹娘各自保重。”
君夫人颤抖着双手,喃喃道:“不,你不能走,老爷不会同意的。”
君奕尘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只怕他现在自身难保了。”
周围忽然狂风大作,呼呼的风声吹得树影像群魔乱舞,远远地传来一声狗吠,接着,像是有所呼应,一声一声的狗吠接连不断,充斥着整个空间。不知哪里的人大喊一声:“天狗食月啦!”,就像一滴水溅如油锅之中,立时沸腾起来。
吴妈妈晃悠悠地从地上起来,看着周围的人,疑惑道:“夫人,少爷,梦儿姑娘,你们怎么在这里?”
君奕尘道:“你陪着夫人回房,天明之前都不要出来。”
吴妈妈被君奕尘冷冷的语调激得一抖,少爷这是怎么了?很快,她就不能多想了,因为她看见天上的月亮,犹如被什么东西啃了似的,暗了一大块。
“天狗食月!”吴妈妈叫道:“夫人,我们快回去吧,天狗食月是大凶之兆啊。”
君夫人死死拉住君奕尘:“我不走,你要是踏出君家的大门,就把我的命拿去!”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君奕尘闭眼道:“娘,你一定要逼死我么!”
吴妈妈看这情况不对,一头雾水,但她为人精觉,将晕倒之前的情景想了一下,又看到倚游身边有个陌生姑娘一身白衣,两下一串,便明白了怎么回事,当下苍白了嘴唇。
君夫人还要在说,却闻到了奇异的香气,头脑一空,整个人软绵绵地倒下去了。
“夫人?”
那一直站在角落里的白衣女子道:“没事,我只是给她用了香,让她好好睡一觉,明日午时就会醒了。”
吴妈妈看那姑娘一眼,又看了看少爷,君奕尘对她点点头,道:“你吩咐好府里的人,今夜一律待在各自房里,紧锁大门,谁都不准出来。”吴妈妈看着天上诡异的月亮,连声应了,不敢再多说什么,背着夫人走了。
诗浇拍手笑道:“好啦,这场戏落幕了,我们去赶下一场罢。”
倚游对君奕尘道:“君兄,如果你太累了,就回去休息一下。”
诗浇道:“他只说了几句话,有什么累的,还没有我做得多。不过小师弟你功夫差,不去也好。我就可以专心保护倚游姐姐啦。”
倚游很想捂住诗浇的嘴,君奕尘勉力扯出一丝笑来:“我对付人不行,逃跑还是可以的。我对阵法也颇有研究,也许能帮上忙呢。再说,事关我爹安危,我一定要去。”
诗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