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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将白子替换了回去,转而纠正:“可这里偏偏是白子,死局还是死局。”

    “不,一定有法可解。”陆萦将指尖触在那颗被替换的白子之上,“不管白子黑子,这颗便是关键。”

    陆萦喜欢下棋,是因为受父亲的耳濡目染,陆元绍常说棋场如战场,但战场却还要复杂得多,棋盘上的对峙黑白分明,而到了战场,就有太多的未知了。她不是喜欢同自己较真,只是觉得倘若连这盘棋都下不好,又如何去面对将来的尔虞我诈。

    “你当真做什么都这般较真?”

    陆萦满心想着棋局,都未曾听清楚顾青盏问的什么,只是含含糊糊“嗯”了一下。

    顾青盏又轻声说道:“前些日子你说要教我骑马,也不见有多较真。”

    似是有些不满埋怨。

    “我……”陆萦这回听得真切,却被驳得哑口无言,原以为那件事过去了就过去了,没想到顾青盏竟还记在心底,“姐姐若是想学……”

    “不了。”

    顾青盏的回绝让陆萦不知所措,不知是错觉还是其他,她隐隐感觉到顾青盏的低落和不悦,而她的低落又皆因自己而起。可通情达理的昭王妃,会因这点小事而耿耿于怀么?

    “姐姐,我……”

    瞧她一副为难的模样,顾青盏先打了圆场,“我便是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如今天凉你身子又虚,好好休息才是。”

    成日念经礼佛,无论是谁,在这与世隔绝的高墙里待久了,也会觉得闷吧。

    陆萦原以为顾青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传奇女子,但直到前几月教她骑马时,陆萦头一次见她波澜不惊的眸底里浮现一丝生机,那时才明白,顾青盏每日的笑意盈盈,不见得是真正的洒脱豁达。

    大抵她们是有些相似的,心里都埋了许多东西,表面上却总有伪装的手段。

    初见时,陆萦只觉她笑得好美,无半点尘杂,往后越是接触心中便越是朗然,如今再见她笑,甚至隐隐有些心疼。

    顾青盏不爱郑召,这是陆萦那日嫁进王府就已察觉到的。无论外界传得多么风风雨雨,但陆萦一眼便能看穿,她不爱郑召,尽管她对待郑召笑眼温柔,但那绝不是男女之情。

    陆萦也想过,为什么她一开始就能与顾青盏毫无芥蒂地惺惺相惜,许是因为她们有着相同的宿命。没有选择出嫁的权利,同时嫁给自己不爱的男人,命运就这样被托付在他人手中。

    就算再无力,也要挣扎。

    “无碍,姐姐聪明得紧,定是一教就会。”陆萦心想,既然已是身处如此境地,也无需每日活得如同怨妇一般,苦中作乐也是学问。

    “还是罢了,我学这些也无用处。”顾青盏依然是笑着回答,可这笑容此时却让陆萦觉得有几分僵硬。

    明明就是想学,何苦这般隐忍。陆萦想看她别再这么压抑,至少能真正笑上一回。陆萦直接忽视了顾青盏的拒绝,依旧我行我素道:“姐姐,那我让碧落牵马儿过来。”

    “嗯。”顾青盏垂首勾了勾唇角,煞是好看。

    陆萦见她这低头一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碧落,快去挑匹温顺的马驹过来。”

    碧落得了令便出去了,只剩下映秋留在原地,皱眉看向顾青盏,语气有些不容置信,“娘娘,你…你当真要学?!”

    陆萦以为映秋是担心顾青盏安危,便宽她心道:“我从十岁便开始学习骑射,你不必担心的。”

    顾青盏摸了摸陆萦手臂,“若要出去骑马,须得多穿些,外边风大。”

    映秋又道:“娘娘也是难得有此兴致。”

    陆萦依旧与她共骑一乘,轻声细语地教着,就如同她教自己弹琴时那般极具耐心。但顾青盏并非陆萦想象中那样“聪明”,骑起马来竟胆小得很。

    “你要去哪?”顾青盏感觉陆萦环在自己腰上的手欲要松开。

    “别害怕,你一个人试试…”陆萦松开她,正准备翻身下马……

    顾青盏沉默不语。

    陆萦犹豫了一下,又继续圈过她的腰拉好缰绳,“没事,再多骑几遍就会了。”

    秋风起,落叶纷飞,陆萦骑着马儿踏过枯叶,有意无意地加快了速度,凉风中她再度抱紧怀里的人,竟有着前所未有的温暖。

    顾青盏闭上了双眸片刻,瞬时又睁开了,无人察觉到她的这番动作。入王府的这几年,今天才第一次感觉到没那么孤单,就算只是幻觉,也容她沉溺片刻。

    次日,陆萦又着了寒。

    适逢初一,陆萦本欲陪顾青盏前去寺庙上香,却被顾青盏回绝了,“既然病了就该好好呆着,休得再折腾。”陆萦鲜少见她那般严厉的模样,心中明白她是关心自己,便乖乖待在房间,哪也不去。

    这几月陆萦一直在寻找三晋会的蛛丝马迹,但线索少之又少,欧阳两兄弟成日奔波调查也不见头绪,更别提她在这王府中足不能出户。不过想来也怪,既然三晋会曾经蓄意暗杀她,为何现如今又没了动静?这一切实在是疑云重重。

    “娘娘,来了。”

    门外传来碧落的声音,压得很低,陆萦知道是谁来了,会意:“嗯。”

    屋外进来两名青衣男子,果然是欧阳二兄弟,想必关于那次暗杀,他们定然有了头绪,否则也不会这般贸然现身王府。

    果不其然,欧阳山一开口便是:“小姐,有线索了。”

    “关于三晋会?”陆萦的直觉一向很准。

    “昨夜左司马暴毙,如今在朝堂上已引起轩然大波……”

    暴毙?又是暴毙。陆萦埋头思索片刻,方才扬首又问,“左司马暴毙和上月镇国将军的突然离世……可有联系?”

    短短不到三月,朝中便折了两员要将,还都是死的不明不白,如果说是巧合,未免也太离谱了些。

    “太惨了太惨了!”欧阳林比起他大哥欧阳山性子更随意,他从来不注意那些繁文缛节,说起话来都是大大咧咧的,“就是三晋会干的,那手法如出一辙。”

    “没错,看杀人手法,左司马和镇国将军的暴毙,以及上次小姐突遭暗袭,皆是出自三晋会之手。”

    陆萦不解,从她了解的情形来看,三晋会只不过是江湖杀手组织,从来不会搅和朝堂之事,“传闻三晋会只为杀人劫财,不参政事,现如今却明目张胆猎杀朝堂政要,已是和他们的立会本意相背。”

    “不排除两种可能,一是三晋会是受人之托,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陆萦深觉这种可能不大,倘若三晋会只是为了钱财,大可不必蹚朝廷这趟浑水,毕竟天子门下是非多,她大胆猜测:“还有一种可能,是有人假借三晋会之名,铲除异己。”

    三晋会本来就是坊间流传的传奇,真真假假谁又知晓。

    欧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