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楼环顾一眼议事厅内的众人,淡淡道,“依李大人之见,此时应该做些什么?”
在顾西楼沉静的目光之下,李御史就如同被赶鸭子上架一般,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召唤自己的手下:“走,去张掌门的房间看看。”
见那些英雄豪杰和李大人的侍卫们一起亦步亦趋地跟着,白七蹙眉道:“不需要太多人。”
李大人胡子一翘,刚想发作,却听顾西楼道:“说的有理,人太多或许会破坏一些痕迹也说不定。”李大人无法,因为这话确实道理上挑不出错来,遂只能又挥了挥手:“你们都别跟着,我和小王爷去就可以了。”
顾西楼笑道:“这位七姑娘是我找来的帮手,曾破过奇案,李大人不介意她也一起去吧。”
李大人就算想介意也不敢,只得喏喏道:“不介意,七姑娘也请与我们同行吧。”
于是这三人便在小道童的带领下一路向着张寰宇的房间去了,众人面面相觑,议事厅里一时鸦雀无闻,不明白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说起破过奇案,在场的人大多不约而同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萧寻的结义兄弟青笛公子。若此案的疑凶不是萧寻,也许此时青笛公子已经被请来了。青笛公子号称足智多谋,想来定然也是愿意帮助萧寻的,思及此杜长风的心思便活动了起来,若是能请到青笛公子来破案,没准……
但想了想,他又暗自摇头。这种案子最要紧的就是避嫌,青笛公子作为萧寻的亲近之人,即使破了案,大约也会有不少人对其结果持怀疑态度,还是不出现的好。杜长风坚定地认为萧寻绝不会杀害张寰宇,只是不知道这个小王爷和那位姑娘,到底有几分把握能洗脱萧寻的嫌疑?
杜长风的顾虑也正是白七的顾虑,她这次之所以以女儿身出现,正是有着这方面的考量。世人皆知青笛公子与萧寻关系匪浅,她无法以这个身份自如行事,只能请来顾西楼帮忙,小王爷的身份在这种刑案中还是很有些话语权的。白七所需要的东西并不多,最重要的一件便是时间。顾西楼随她前来,也正是为了能让这件事有转圜的余地,而不是直接盖棺定论。
议事厅角落,周楚情冷冷一笑,白七啊白七,你果然还是一样诡计多端,但这一回你连真正的对手是谁都不知道,还能顺利脱身吗?
她将目光转向门口,叶凛在白七出现的时候已经收了剑退回门旁,此时他倚墙而立,目光淡漠从容,仿佛丝毫不在意刚刚发生的一切。这个人就是这样,永远是默然而沉静的,他的心里好像永远都没有在乎的东西。
除了白七。
周楚情的指甲用力掐进手心,但她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事实上,自她从崩龙族逃出来,她就已经成为了一个怪物。但那又如何,她出卖了自己的灵魂,换来一个得偿所愿的机会,她必将比所有人都要珍惜。
另一边,白七、顾西楼与李御史一同来到了张寰宇居住的清心阁。
甫踏进院门,白七便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白七扫了一眼院子角落的花木,顾西楼见状侧首询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白七道,“进去看看吧。”
三人走进门,据王冲所说,张寰宇的尸体当时就趴在花厅内,幸而武当派的人忙于丧事,还没有来得及清理现场。白七蹲下身,仔细检查着地面。
地上很干净,只有几根散落的头发,头发上沾满了灰尘,可见并不是新落下的。门槛外有蜡迹,蜡点上没有落灰。白七推测事发之前大约是凶手夤夜来访,张寰宇为其开门。那么进门之后呢,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寰宇的尸体为什么会面朝下?
按照常理推论,一个人如果面朝下死亡,极大可能是被人从背后偷袭。在深夜,张寰宇不仅开门接待了这个到访者,还曾背对着对方,莫非来者是他很熟悉的人……
想到这里,白七转头问带他们过来的小道童:“张掌门的院子有人伺候吗?”
小道童摇头:“掌门不喜欢被人服侍,就连煮茶打水这些事情也都是自己做,我们只负责送饭。”
“前天晚上掌门是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的?”
“是的,前晚宴会结束后,掌门说酒沉了想睡觉,又说我们这段日子都辛苦了,左右今夜不会有事,便让我们各自去休息,只留了两个人巡夜。”
让弟子都去休息,只留两个巡夜的人?
张寰宇这个人白七是见过的,性子十分谨慎严肃,在这种正道欢宴聚饮的时候他居然会命弟子全都去休息,实在是不符合情理。若是夜阑宫趁着这个时机来犯,而武当弟子皆在酣眠之中,那时岂非反应不及?
张寰宇作为武当掌门,真的会犯这种错误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顾:居然要让我为情敌做□□……
小白:小叶别怕,我带着小顾来英雄救美啦~
小叶:为什么拦着我,我要打十个!
☆、疑点
“少主。”待议事厅的人群散后, 寒山轻声道,“刚刚谢飘渺派人传信来,说想见您一面。”
容桢颇有些意外:“他倒是会挑时候。”白七还在武当山,这种时候若是与谢飘渺见面被白七发现,那他辛苦经营多年的这重中原正道身份就要暴露了。
“大约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寒山道。
“让他入了夜再来。”容桢又道,“萧寻被关在何处?”
“听说是在后山的道玄洞。”
“周楚情呢?”
“她带着一个老妇人, 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查一查。”容桢若有所思, 周楚情消失了两年多, 如今骤然回来, 到底是来做什么的?这武当山已然如此热闹,莫非她也想在其中添上一笔?
忽而思及张寰宇,容桢淡淡呼出一口气:“原本只是想将白青然引出来, 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寒山知道容桢心中到底还是有些哀思,想了想道:“我听说张掌门还有一对义父母, 不如妥善安置了他们, 张掌门在天之灵或许可感安慰。”
“嗯。”容桢点了点头, “你去办吧。”
“少主, 接下来您想做什么?”
“想看一出好戏,总得等各方的角儿都上台不是么?”容桢扯了扯嘴角。
“可您的毒——”
“这么多年都挨得,不差这一时半会。”容桢淡淡道, “唐不甩是个好用的,相信他会有办法为我取回解药,毕竟他总归是无法放着他唯一的亲人不管的。”
这一边容桢正与寒山相谈,那一边白七仍在仔细搜寻着所有的蛛丝马迹。
“有何发现?”
李御史装模作样地晃了两圈, 听到顾西楼如此问,轻嗽一声正准备信口说上两句,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