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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4
    涟漪毁了他这盘棋。

    喉间一阵痒,他低低的咳起来,最后眼里飞过一丝水光,波光乍现。

    苏淮担忧的看他:“沉哥,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他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上楼:“我去睡会。”

    窗帘未开,房间里还笼着一层阴影,像是晨间将明未明。他掀开被子钻进去,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好像这样,就可以将他思念的人从脑海之中挤出去。

    昏沉之间,他仿佛回到了拉斯维加斯的别墅,厚重的天鹅绒窗帘紧紧的闭着,他躺在床上,高烧不退。

    半醒半梦间,觉得有人出现在他身边。

    清凉的手拂在他的额间,随之而来的还有清甜的香味。他贪恋极了,忍不住凑过去磨蹭,抱着那只冰凉的手不肯松开。

    耳畔有一声轻叹,像是无奈,又像是纵容。而后那只手就再也没动,任由他抱着,直到他陷入黑甜的梦乡。

    醒来的时候lv城阳光耀眼,有细长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映射到床上,也照到那个紧紧握着他的手而趴在床上好眠的少女身上。

    十四岁,眉眼还未长开,却已经有了少女的玲珑。阳光在她脸上投下一线细小的光影,有小小的尘粒在微微跳动。她长长的睫毛微微翘着,蝶翼一般脆弱而姣好,让他忍不住伸手想去拂一拂。

    而他也的确拂了,只是拂过的不只是她的睫毛,还有她莹润柔软的脸,挺翘的鼻子,直到那双泛着樱色的紧闭的唇时,他意识回笼,狼狈收手!

    后来的无数次,陆沉都在想,原来爱上一个人,真的只需要一瞬间。

    再醒来,一片安静。像是他的世界,因为她的离开而失去颜色,更失去声音,一潭死水,再无波澜!

    突然的,一个故事浮现在他眼前。是多久眼前,怀音除了小王子最爱的故事。

    年轻的士兵爱上了公主,他鼓足勇气向公主表白。公主说如果你能在阳台之下等我100天,那么我将是你的。一天,两天,士兵在风雨之中逐渐消瘦,终于在99天的时候,他转身离开了公主,再也没有出现在阳台下。

    与怀音之间,他就像故事里的矫情公主,有这样那样的理由。而怀音就像勇敢的士兵,一步一步的靠近。可爱情不是一个人一直付出就能盛开,一个人太久也会累,最后,会像士兵一眼离开。

    恃宠而骄,或许说的就是他。

    从头到尾,他所凭借的不过是笃定了怀音爱他,所以才会肆无忌惮。但他的任性与放肆,其来源却是怀音对他的纵容。

    但他似乎忘了,怀音也会累。当她对他的失望一样,积累到极点,便会质变成绝望。

    而今因为她离开,他便觉得他的世界寸草不生。而这过去的时间,怀音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一直陪在他身边?

    这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有无可奈何,有不得不为。他有,怀音也有!只是怀音一路走来,从未忘却初心,又一直比他勇敢!

    而他的爱,在她面前,脆弱的像琉璃泡,一碰即碎。

    但是这一次,他要比她更勇敢!

    陆沉掀开被子,冲了出去。

    外公和外婆的老朋友得了小重孙,请他们去喝喜酒,顺便缅怀一下过去,畅谈一下未来。

    外公走的时候哼唧唧:“那老头年轻的时候就爱显摆,现在还是这个德行。得了小重孙了不起,我还有外孙女呢!”

    外婆受不了他念叨,把外公按进车里,笑眯眯的看怀音:“我们这一趟三五天的回不来,你们娘俩住在这里也没意思,待会收拾一下回去住吧。”

    见周婳和怀音应了,这才乐呵呵的走了。

    周婳年轻的时候修习油画,后来在和温隐昇结婚后开了一家名叫逐月的画廊,并有独立的画室。过去一年大多数的时间,她都是住在画室的。自带院落的两层小楼,一楼大开大合做了画室,二楼是她居住的地方。

    不管是回画室还是留在这里,其实都无所谓,只是周婳手上还有一幅画没有完成,征得了怀音的意见,两个人便回了画室那边。

    午休过后,周婳就进了画室。一旦投入,她经常忘了时间。而怀音在二楼,却有些心神不宁。

    苏淮信息里说陆沉不大好。

    不好,怎么个不好,为什么不好,她盯着手机看了许久,念头满脑子转,转完又丧气。

    你不是生气吗?不是巨生气!超生气!非常生气吗?!气到要和他断绝关系这辈子再也不来往并祝他单身到老的吗?!怎么一看见他不好,抓耳挠腮不算,还有上蹿下跳的趋势了?!

    怀音努力的把自己吐槽一番,由此而压制了内心不断喷涌的有关陆沉的一切。然后姑娘往兜里揣了两张毛爷爷,决定出去给自己买些零食水果充实自己。

    人一旦充实了,就不容易想起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一个小时后,怀音左手拎着两份海南鸡排饭,右手拎着一盒车厘子两盒葡萄外加六个百香果,慢慢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远远的看见一道身影,半倚着门口的槐树,体态修长,恣意风流,无比熟悉。

    怀音听到了心跳加速的声音,脚步不自觉的放缓,放慢,可终有走近的瞬间。

    柔和的灯光之下,那人缓缓的转过身来,双目凝流丽,长眉写雅致,开口,声色雍容,带着些许喑哑。

    他说:“怀音,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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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音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提着东西慢吞吞的走近,绕过,准备开大门。从头到尾,把他当空气,对他都没有门口的槐树上心。

    被拒绝的陆沉不死心,舔了舔唇,怯怯的伸手,握住了怀音的胳膊。

    如今已进九月,黛城的秋色渐浓。傍晚时分落了日,白日的热气被一层层的逼退,凉意便就漫了上来。

    怀音穿了一件七分袖的雪纺长衫,露在外面的肌肤被染了秋意的风浸染,泛着凉意。

    他的手却很热,掌心如火一般,落在肌肤上,烫人。

    怀音低头,看着那双修长分明的手缠在她的胳膊上,低声道:“放手!”

    “我不放!”陆沉此人来之前就决定了,勇敢大胆不要脸!只要人不死,必须求得怀音的原谅!

    怀音油然而生一股怒气,直冲脑门:“你放不放!”

    “不放!就不放!”

    “那好!”把手上所有的袋子聚拢到右手,然后一个轻巧的转身,举起所有的东西朝陆沉砸去:“让你不放,让你不放!”

    十年来,从未见过怀音这样,像斗牛一样,释放着暴力因子。陆沉一惊,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砸了好几下。

    “别砸了,头晕!”陆沉抱头上蹿下跳,中间见怀音脚下绊了一下还好心的扶住她,结果就是迎来了更猛烈的暴击。

    卧槽,陆沉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