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打起战来,往往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百姓陷入水深火热当中,最苦的还是那些守护河山的将士们。
白茫茫一片中,距离琵琶城越来越近,白玥倏尔勒马转身,驱马朝后走去,陈晨与简巾见状立马噤声。
陈晨胡言乱语:“大将军,回京之后,可别忘了请我喝酒啊,我这一路上保护你那夫人,可是废了我不少的精力,赔我一坛上好的酒!”
简巾眼光睨着快过来的白玥,附和道:“没问题,你要多少给多少,天下第一楼请你吃一顿!”
“阔气!”陈晨竖起大拇指。
白玥一头雾水,问:“你们在说什么?”
陈晨与简巾异口同声:“聊天儿啊!”
“别聊了,就快到进城了。”白玥驱马向后走去,也不停下来,“你俩去前面带路,我去看一下公主。”
简巾立马拉住缰绳,铁苗霎时转过身,她抛下话:“陈晨,你自己去前面带路,我跟玥儿一起去瞅瞅公主。”
“不是,你就这么抛弃你兄弟?”
简巾头也没回:“谁让你没媳妇,怪谁?”
一颗脆弱的心受到了暴击!
☆、大将军,你又赖皮
煞孤王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族内众多权贵与其他六族王爷应邀而来,外邦王卧病在床行动不便,于是便派遣了近使上门贺喜。
当日未时,大同和亲队伍浩浩汤汤进入琵琶城,早有准备的衙卫排成俩队将街道拦住,城中百姓拥挤在街边看热闹。
煞孤王族迎娶大同国的公主,无疑是与大同扯上了关系,公主下嫁煞孤王,一旦生下嫡王子,将来必袭煞孤王之位,这之后与大同便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
其他六族各种羡慕嫉妒恨。
大同国强盛,煞孤族稍逊一筹,又是草原部族,经济没大同繁荣,而周边其他国家纷纷以大同为尊,不敢随意冒犯,如此强横的国家,公主和亲又仅此一次,是以世人皆说外邦捡了大便宜。
仪仗队已入煞孤王府,公主身子尚不太痊愈,蒙朗立即让府役好生照顾着。
正巧简巾来告辞,他望了一眼随在简巾身旁的女子,倏尔露出笑容,拱手道:“大将军,这时辰回去,还未到黑云城便已经天黑了,若不嫌弃,不如就在本王府邸歇息一晚,明日再回去也不迟。何况大将军与各位千里迢迢将本王的王妃护送过来,本王还未好好招待感谢一番,怎就急着走了呢?本王心有不安啊!”
简巾挑了挑眉,斜睨着蒙朗,脚下挪了挪,她的臂膀与白玥的臂膀仅仅一个拳头的距离,白玥自然看到了大将军的小动作,她弯了唇角。
“本将军做不了主。”简巾淡淡开口。
蒙朗错愕:“那...谁来做主?”他将目光落在夏末的身上,这乃是大将军的副将,蜻蜓点水般又望着陈晨,最终将目光默默落在了白玥的脸上。
“王爷得问问我家夫人。”简巾努了努嘴,“她说留就留,她说去就去,本将军听她的。”
她又转过脸去:“你们说是不是啊?”
夏末与陈晨想也不想,急忙附和道:“是啊,我们都听夫人的!”
蒙朗嘴角一抽:“夫...夫人?”
他记得那日在芬芳园,太后赐下的婚书日期是在明年开春,这还有俩多月...
白玥微愣,倏尔眉头蹙起,她转头斜了大将军一眼,大将军正笑眯眯地回望着她。白玥眼底闪过光彩,悄无声息迅速伸出右手,探进大将军的大氅内,朝腰间嫩肉最多的地方,狠狠拧了下去!
大将军眉头登时抖了抖。
她面容焉笑道:“王爷客气了,因天气缘故,一直没来得及护送公主入王府,今日寻到机会,此番又来的匆忙,不便久留,就不叨唠了。”
何况,煞孤族之中许多人对大将军一直虎视眈眈,她当年亲手砍下老王爷的脑袋祭了军旗,成了煞孤族的仇人。蒙朗当真就这么心宽,对着杀父仇人还能装作没发生笑的出来?
人心难测,白玥不敢赌。
简巾抿了抿唇,右手悄悄转过后背,将那只不安分的小手紧握在手心。白玥感受到简巾掌心传来的暖意,她微微一怔,不由得松了松手。简巾突然侧过脸,笑吟吟地望着她,却也没有放手,就这么牵着,固执地携着。
白玥脸颊微热,浮起一抹羞赧之色。
好大胆!目中无人的秀恩爱!
陈晨与夏末默契般退了几步,别过脸装作不认识这俩人。
“呃...夫人还请莫要推辞。”蒙朗明显也看出点什么了,只是尴尬的笑了笑,“公主刚到此地,怕是不习惯,本王向夫人讨个面子,夫人可否再陪公主一晚,毕竟公主如今入了外邦,举目无亲,她眼下只有夫人了。”
简巾不动声色地捏了捏白玥的手腕,白玥柳眉一挑,莞尔一笑:“王爷都如此说了,我再不应,岂不是对不起王爷的一番心意了?”
“大将军...”蒙朗迟疑的望着她,漆黑如墨的阴鸷一闪而过。
“那便留下吧。”简巾故作不悦地皱着眉头,“明日一早再动身回城!”
蒙朗心情十分阴郁。
他本以为只有白玥来了,没想到简巾这个煞风景的竟然也跟着来了。来了也就罢了,还偏偏在他面前挑衅,现在倒好,与她说话都没得机会了。
挨千刀的!
她明明就在眼前,却犹如隔了一道鸿沟,永远也跨不过去。身份上的枷锁,命运的安排,他只能眼睁睁望着她投入别的男子怀中,而不能像寻常男子那般,勇敢追寻意中人。
蒙朗对简巾还是稍有抵触,即使他那个父王再混蛋再冷酷无情,终究是他的亲生父亲。可一想起,简巾的父亲,又何尝不是死在他父王的手中?蒙朗心情十分复杂,他知冤冤相报何时了,天道好轮回,一命还一命。
今夜,注定是个不太平的夜晚。
显然,大将军心里也十分清楚自己的境地,她若没有十足的把握,实在不敢贸然留在是非之地。
煞孤王晚上要摆宴,替大将军接风洗尘,参宴者皆是些外邦的首要人物,王府特还意安排了一处厢房给她俩休息。
“你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吗?”白玥有点气急,一进房内,就揪着大将军的衣襟,“为何非要留下?”
简巾也不反抗,任她揪着,脸上笑嘻嘻地问:“夫人可是在担心我?”
“这个时候了,你还笑?”夫人语气很不好,脸色也很不好。简巾覆上压在锁骨的柔荑,她语气柔和,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白玥眉心蹙起:“你怎么保证没事?这里不是大同国,我们身在外邦的地盘,随时可能发生危险,换了其他人哪敢多留几时,你倒好,偏偏还往里头凑。”
“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