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代替那最最压抑又激情的一声“惟仁”。当他次听到,他以为自己不在乎。可是不,不是的。他在乎。从那一刻起,他知道,他要的不仅仅是这具躯壳;他要的是阿端——而阿端是一个女人。他的女人。
佟铁河咬着牙,胸中燃起的火焰,已经蔓延到了脸上、蔓延到了眼里。他觉得浑身发热,他觉得脸上烫的要死。那股子热力冲进了他的脑子里,烧的他神经都在跳舞。
华语。
“你迫不及待的要走,还是为了他。”他冷森森的吐出这句话。黑沉沉的眸子,是两朵星。只是,闪着寒光。
自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
他的脸,靠近了她的。像炭火盆一样,带着火星,和热烘烘的气息,让她觉得自己的头发丝儿都卷了起来,带着被火星子点着的味道……
他牢牢的抓着她的手腕。慢慢的用力,将她往自己身边拉近。
自端不由自主的身体前倾。
她拨着铁河的手。
她的抗拒,让他更加恼火。
他知道自己要失去理智了。他将那只不停叫嚣的手机丢开。让自己更贴近她。
她看出了他的意图……天色已大亮,她看得清他。像头发怒的狮子。要把她扯成碎片的狮子。
她回来,预料到他会发怒。
只是她心意已定,她必须过这一关。
她摇着头,“佟铁你别……”
自端要说的话,没有完整的说出口,嘴巴已经被佟铁河的唇封上。紧紧抓着她腕子的手已经松开了,转而握住了她的颈子,将她牢牢的固定住。
他的唇齿辗转吮吸,攻城掠地……他汲取着她唇齿间的甘芳,像在罗布泊跋涉数日见到了泉水,他能做的就是尽力的要,要的更多。他不知道哪里是尽头。就算是知道,他也不满足。
似乎在继续昨晚那异样的缠绵,只是她手里没有了可以砸他的东西。他背上似乎是有点儿疼——疼也不怕。
全不管手机还在不停的响。不是,不止手机在响,楼下的门铃也在响。不管,这些都不管。
他暂时给她一点空隙,喃喃的,他低语:“你是我的。”
她是他的。
她是他的?!
仿佛一只锤子,敲打着自端的额头。那疼直直的钻进她的头里,钻进她的心里。
手机还在响。
那响声更加的刺激了自端的痛感。她要挣脱出他的钳制。即便是徒劳的。他看着她的眼睛……不,他不放手。绝不。
渐渐的,一切都安静下来。
他们俩,仍这样坚持的对峙着。谁都不肯松一口气。
手机再响。那一方小物体是跌在地毯上,他捻准方位,一脚踏上去。两个人都清楚的听到那一声“咔”。
自端盯着他抽紧的下巴,随着那一声“咔”,手机铃音消失了,她心里一滞。
他打横抱起她,回了个身,进了卧室,准确的找到了床。那洁净的,散发着清香的床。在倒下去的一刻,他闻到的气息。是他熟悉的气息。那是她的身体,和她的床,合在一处时,能让他觉得心跳加速、血脉贲张,同时,又无比安宁的气息——他的心忽然的宁静下来,如同一艘迷航的船,忽然间看到了灯塔。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
她翻了个身,被他拽住了。他看到她踢蹬的腿脚,眸子又是一暗,转身起来,抓住她的小腿,伸手替她脱了鞋子,立时三刻,将那鞋子丢的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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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云与波的凄迷 (二十二)
她只觉得脚上一凉,心都要凉了……他的大手捉着她纤细的脚踝,随她踢;她的脚踝被他大力的握住,她只是用不上力……她紧咬牙关,手边能抓住的东西,全都朝他丢过去。枕头,也只有枕头,他根本不躲闪,也丝毫伤不到他……他俯身下来,严丝合缝的压住她的身体,空出手来,去剥她的衣服。手有些抖。也找不到正确的方式。他只好使蛮力,撕扯着她的衣服。听得到外衣拉链绷开的哧啦哧啦的响声,内里的毛衫被他粗野的推了上去,然后,他触到了她的肌肤。他的喉间逸出满足而沉迷的一声,深深的、深深的吻在她的肩窝上。他知道,这里是她最敏感的地方……她的身体在发抖。可是她一声不吭。他用力,她也用力。只是,方向不同。
他想要拥有,她想要拒绝。
自端紧咬牙关。
这是她没有见过的蛮横和粗暴。
就她知道他并不爱她,可是,他也从来没有用这样的方式伤害过她……她的心和人要被他的怒火吞噬了。
仓促间,她看到了天花板。那美丽的孔雀翎羽。她在多少个清晨醒来,朦胧模糊间,看着这样的美丽绽放在眼前?没有他,只有她自己。寂寞的她,欣赏这寂寞的美。
他怎么能明白?他要的只是她随时在这里;要的只是她这个人……
堙她心底的悲凉慢慢的扩散开,只觉得那股顶在喉间的、让她拼命抗拒的力量在慢慢的消失。
眼睛仍然是干涩。真是奇怪,她此时是这么的痛,却刺激不出一点点的泪。
她感觉到她的手被他松开了,她抬手,抚着他的背,隔着毛衫,是他紧绷的肌体……
佟铁河只觉得背上一阵酥麻,他闭上眼睛,低头,深深的,将脸埋进了她的发间……他沉重的身体伏在她身上,她没有再挣扎,只是轻轻的,她抚着他的背。
很轻。也很重。
她自己,则很用力的在呼吸着。
他能感受到她胸口的起伏、剧烈的心跳,他也是这样。他收紧了手臂,穿过了她的背颈,将她抱在怀里。
自端突然的推开铁河,跌跌撞撞的爬下床,冲进了卫生间。
她扶着马桶,突然的呕吐起来。
铁河被她推翻在床上,有那么两三秒,他的大脑出于缺氧状态。
自端也不知道自己吐了多久。
其实已经什么都吐不出来。她只觉得心里苦,嘴里也苦——她坐在冰凉的地上,将衣服一点一点的拉好,好让自己没有那么冷。
他出现在她眼前,拿着热毛巾,伸手过来,覆在她脸上。那湿热掩住了她的口鼻,她抬手抓住他的腕子,用力的扯开。他固执的再将毛巾按在她脸上,替她擦着脸。
他将毛巾丢在了一边,看着她,看了很久。
然后,他将她抱了起来。她的身体在他臂弯间绷紧。
他说:“别怕。”
别怕。
他深吸口气。不让她怕。也不让她觉得恶心……他还记得,她说他恶心。原来,不是假的。是真的会这样。
他将她放在床沿上。然后他抬头,四下里看着,他去将那两只像芭蕾舞鞋似的鞋子捡了起来,握在手里,端详着,只比他的手长了一点点。他过去,蹲下身,替她穿上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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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呆了似的,看着他。他有些凌乱的发,他生出胡茬的腮,他颈上的胭脂痣,他揉成一团糟的衬衫下摆……她的呼吸有些阻滞。
而他,连着那柔软的鞋,他将她的脚握在手里。
良久,仍是没有出声。
他站起来,走到外间,从地上捡起她的护照,看了一眼。签证,没有过期。默默的,他又站了一会儿。
背对着她,他把护照放到她的旅行袋上。他蹲下来,将那只被他踩碎的手机拿起来,取出si卡,回过身,从他搭在沙发上的外衣里另取出一只手机,把卡装了进去,放在护照上。
然后他说:“我让陈北送你去机场。”
没有等她有任何的反应,他迈步往外走,拉开房门便出去。他很快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冲进浴室里,冰冷的水从莲蓬头里喷洒下来,从头到脚,浇的湿透。真冷。透心的冷。他扶着墙壁。灰色透明的马赛克墙体,喷上了水滴,显得晶莹透亮,像灰色的冰。他撕扯着自己的衣服。被冷水浸透了的衣服,铁皮一样,撕不动。终于脱下来,他靠在墙上,深深的吸着气,水滴被吸进了鼻腔,呛得他难受之极……他抹着脸上的冷水,从浴室里出来。他抽出一条浴巾,围在身上。站在镜前,看着自己。
他往脸上涂着泡沫,下手有点儿狠,弄的大半张脸都被厚厚的泡沫糊住了。鼻孔里都是。他也不管,拿着剃须刀,一点一点的刮着胡子。
“……圣诞老人……”有个很轻的声音在耳边。
他停下手,镜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声音这么近,他有点儿不死心,又回头。偌大的卫生间,真的只有他一个人。
他丢了剃须刀,俯身下去,捧着水,使劲儿的搓着脸。脸上好像剃的并不净,有点扎手。
“……哎……”还是那个很轻的声音,那是嫌他的下巴扎的她颈上红肿刺痛了,只是低低的表示不满。
他停下来,一双手浸在水里。
他看着有点儿混沌的水里,他的双手。就是这双手,刚刚,给她穿上了那双鞋子。明知道是会让她跑的远远的鞋子,一旦跑出去,也许是不会再回来;那不是鞋子,那是载着她的心的船……明明知道的,还是用这双手,给她穿上。尽管心里,真是想把她的脚踝骨都捏碎,让她一步也动不了。
他抬手,旋了一下池边按钮,那混沌的水迅速的流走了。他的手指,翘了一下水喉,洁净的水流出来。
他看了好久,才关掉水喉。脸上的水渍已经自然干了,皮肤发紧。他照了照镜子——大体上是看得过去的。少有的感觉,他今天不想太洁净得体。他胡乱的拍了一点东西在脸上,确切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了,只是匆匆的,他走出了卫生间,钻进衣帽间去换衣服。也许是淋了冷水澡,他头脑清醒的很。一边系着领带,一边都能念出来,昨天陈北下班前,跟他强调的几个日程安排——他今天应该是很忙很忙的,忙的没有任何的余地去想其他。
他看着穿衣镜里的自己,黑色的西装,雪白的衬衫,银灰的领带。看了几眼,他把领带抽了下来——今天恰是清明节,不要穿的像上坟去好不好……他把领带丢进了筐子,出来拉开卧室门,只走了两步,便停下来,进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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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时间,还早。他翻着制图板上的图纸,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他从旁边的青花大瓶里抽出一只卷筒,刚拿起来,听到有人敲门。
他动作停滞了一下,书房门没关,是外面的。
“进来!”他转过头来,仍是看着手里的卷筒。只是没打开。听到脚步声。“笃笃笃”的,是高跟鞋。他将卷筒丢了回去。
“佟铁河!”自飒站到了铁河对面。
铁河刚转身,自飒眼风一扫,手上极快,从他身边大瓶里胡乱抽了只卷筒,对着他没头没脸的便是狠狠的两下子。佟铁河没有躲。自飒手劲儿不小,这几下,打在他肩上,隐隐作痛。
自飒打够了,指着佟铁河,“你丫够狠!你t还满世界找阿端……你去死!”她把卷筒丢在地上。
铁河看着自飒气的通红的脸。她不知何时已经把一头金发染成了棕色。短发齐耳,显得很是干净利落。
他没说话。
自飒见他沉默,更是火冒三丈。她刚刚上楼去,阿端不给她开门,她敲了很久。一眼看到阿端,她根本就顾不得想太多,直接就冲下来找佟铁河了。
“你t疯了啊!”自飒喘着粗气,这一早上憋的一肚子火、一肚子烦躁不安,通通的都照着佟铁河来了,她连叫带骂,见佟铁河始终不反驳,又忍不住吼道:“你哑巴了?”
佟铁河看着自飒那和自端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一对眼睛,冒着火星子,对着他。他转过身,视线落在了书桌上,他看到了那只黄杨木的小盒子,一时之间,已经被他强压下去的烦躁又涌了上来,他抓起那只盒子,对准了窗子便砸了过去,盒子砸在玻璃上弹开,内里的小瓷瓶,从半空中坠地,“咵”的一下,跌在木地板上,裂了。顿时,一股奇异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佟铁河看着那裂成两半的酒瓶。不多的酒液,在褐色的地板上晕开一小滩。他吸着气——只是很小的一个动作,他好像是出了好大一把子力气,背上都起了火似的。
自飒被佟铁河的举动弄的一愣。
“佟铁河!”
她还真没见过,佟铁河发狠时候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