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却被一个突然冲过来的人撞得险些摔倒,那瓷碎片又掉了一地,她的手心也不小心被划了道口子,心中不免气愤:“谁呀?怎么走路的……”抬眼却是素琴红着一张脸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只是她一身黑色劲装短衣打扮,竟然像个跑江湖的……
“你去哪儿了?干嘛穿成这样?”花椒不由得问。
素琴不作回答,一把揪住她的袖子:“云姑……云姑呢?!”
云姑挣开眼睛,依然是一片漆黑。四下寻找,看到一束光线自屋顶的小窗户里照射进来,已经不是原先的那个屋子了。她动了动,发现自己已经被绑成了粽子状,微微叹气,屏息细听,听到有小孩子无力抽泣的声音。她奋力向声音的来源处挪动,终于触到了那娇小的身子。她用脸颊去感觉,一阵烫意传来,这孩子好像是发烧了……
云姑的嘴也被堵着,牙齿也排不上用场。不然的话,她可以尝试着用牙齿咬断绳子,给孩子喂奶,或者做些其他。
“吱呀——”老旧的木轴转动的声音。
门被打开,强烈的光线闯进来,照亮了屋子,也照亮了里面的情况,是一个狼狈的女人和一个半死不活的孩子蜷缩在一起。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
来人是一个黑衣男子,因为是背着光,看不清面容,但是看得清他是一手拎着一个小酒坛子,一手拎着一把刀。那刀刃在太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刺目的光。
云姑又缩了缩,旁边的孩子不知道是不是也感觉到了危险在逼近,突然放声哭了起来,只是声音不大罢了。
男子抬脚把门关上了,他没有像上次类似的场景中的二夫人那样转身离去,而是向他们逼近了。男子抬手扯掉了堵在云姑嘴里的布,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颔骨,使得她的嘴被迫张开着。
“你要做什么?”云姑仰头看着男子另一只手把小酒坛子的盖子弹掉,竟然开口说话了。声音柔柔的,很悦耳,如果忽略里面的惊恐和因为被迫张嘴的不适而造成的吐字不清的话。
黑衣男子怔了怔,却没有因此停下手中的动作。他也没有回答云姑的问题。抬起酒坛子就给云姑灌了下去。云姑摇着头躲避,但还是有不少酒进入了口中。
“呜呜呜呜……”云姑挣扎着,嗓子眼儿里发出困兽般的绝望声音。
泪水从云姑的眼角不断涌出,模模糊糊地,她好像看见了某年某月某处,两只雕着花纹的小木片在阳光下迎风摆动,碰撞时,发出悦耳的声响。一个木片上娟秀的字体写着“王昭言”三个字,另一个转动得厉害,只隐隐看到一个“锦”字……
作者有话要说: 喵呜,明天就要结尾了啊
☆、尾声1
“碰!”一股力量把门给硬生生地撞开,“住手!”
王昭言颤抖的手指在女子的脸上摸索,突然触到了一处缺口,五指用力,一张□□就从对方的脸上被剥落下来。
面皮下的那张脸,皮肤白皙,眉眼精致,鼻尖处有几滴汗珠。耳朵小巧而翘,和王子弈那个小鬼的一模一样。不是尚锦是谁?!
王昭言的呼吸都在发颤,他感觉自己都快哭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尚锦弯着腰,额头也渗出了汗珠,面色苍白,她说:“王昭言……我……我没折在舒梅英的密室里,却……却险些……险些死在你的手里。”
“来人,赶紧去找清河大夫,还有,去孙府,看孙神医在家吗?在的话,请他赶快过来!”王昭言抱着疼得满头大汗的尚锦冲进了屋子。
花椒抱着王子弈在玩耍,被这一幕惊了一跳:“姑爷……夫……”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找人!”王昭言低吼道。
花椒顾不得其他,把王子弈放在一旁的榻上,就奔了过去:“是……是……夫人……是夫人吗?”
尚锦惨白着脸色,转过头来,对花椒道:“我……如果……啊,好痛!我如果死了,你……你替我掐死……掐死他……啊……”她抬起手指着王昭言的鼻子。
花椒不明所以,惊喜有之,震惊有之,疑惑更有之,开口问:“这是怎么了?”
王昭言也是急得满头大汗,心里更是乱作一团:“锦娘,我不好,我该死,你再忍一忍,大夫很快就到了,别说话了……忍一忍……”此情此景,他都恨不得能替她受过,扯过袖子去擦她头上的冷汗。
尚锦疼得发了狠,就势拉过王昭言伸过来的手就塞到了自己的嘴里,上下齿一起用力,满嘴血腥。
王昭言脸色发青。一旁的王子弈又哭闹起来,花椒又转身奔过去哄孩子。房间里一时乱作一团。
闲风茶馆。
“哎哎哎,听说了吗?”一个拎着鸟笼的人钻进了人群里。
“什么事啊?”有人好奇地问。
那鸟笼男四下看了看,落座,把鸟笼子放在桌子上,道:“就是王家的事儿啊!”
“吆,王家最近可是很多事儿,刘史,你指的是哪件?”其余人问。
被称作刘史的鸟笼男扫视了众人一眼:“哥们儿们说哪件呢?”
“就是,就是王家大公子那件啊!”有一个人说。
刘史凑上前:“仔细讲讲!”
“话说啊,那日大公子思念夫人甚笃,不自觉地就走到了停放灵柩的家庙……忽然,已经封馆多日的棺材竟然“碰”地一声崩开了……大公子凑上前去,发现已经死去数月有余的夫人竟然如沉睡一般,面色都是红润的……”有人拿着茶杯在桌面上磕了磕,娓娓道来。
“不是这样的!”有人打断他,说起了另一个版本,“事情是这样的……那日,小少爷哭闹不止,全家人都不得安宁……入夜,众人都沉沉睡去,大公子靠在书桌旁假寐,突然,书房的门就被风吹开了……夫人款款而来……”
“你们说得都是假的!”又有人站起来,“这纯属胡诌!人已死,怎么可能死而复生?事情其实是这样的,百日祭的时候,大公子前去祭拜夫人,归途中,遇到一个女子拦住车架,大呼救命,大公子发善心救了那女子,原来是被马贼追赶的……大公子一看,这女子和故去的夫人竟有七八分的相似,想是老天爷也被大公子的深情所感动,才派这个女子前来的……后来,大公子就娶她为夫人了……”
“事情不是你说的那样,是这样的!”
“不是!你是胡诌的!我说的才是真的!”
“我说的是真的!”
……
几个人因为版本问题,厮打在一块儿,胜负难分,鼻青脸肿。有人跟过去看热闹,顺便拉架-_-!原地不动的,兴致勃勃地望了一会儿,拍手叫了几声好,回转头来问正伸着脖子观战的刘史:“哎哎,你刚才说的是哪件?”
刘史百忙中答道:“听说三少爷去林州办事,遇刺了。”
“啊,谁做的?”
“不晓得。”
在一旁观战的闻声调转头来:“人怎么样了?王家啥反应?”
“生死未卜啊。”
刚才和人掐架的某人抬头喊道:“定是尚家人干的,林州是尚家的地盘儿,王家的少爷在那边出了事儿,尚家和王家肯定仇了……尚家肯定是不满大公子在先夫人新逝不久就另取……啊,谁打的?!他妈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尾声2
一个月后。
牧云山庄。
“锦娘,你有没有感觉好一些?你想吃什么,我让他们去做。”王昭言托着自家老婆的一只纤纤玉手,无比温柔道。
尚锦哼唧着翻了一个身:“我元气大伤,要好好休息。”
王昭言哄道:“总要先吃一点东西吧,我让他们炖了竹笋香菇鸡子汤,你喝一口,我亲手调的。”
尚锦哀嚎一声:“啊,那可不能吃,要死人的。”
王昭言从床边的凳子上转到床沿上:“锦娘,清河大夫过来了,给你把把脉。”
尚锦不理,肚子却很应景地叫了几声-_-!
“你看,你饿了吧。”王昭言毫不给面子的拆穿,面带笑意。
尚锦垂眸看看自己瘪下去的肚子,倏地坐起身来,双手卡主王昭言的脖子:“你居然用毒药!还有什么打算?!”
王昭言不为所动,脖子上的那双纤纤玉手显然没有什么杀伤力,他不疾不徐地开口:“咳咳,毒杀以后,本来打算把人头给那边送过去来着。”
尚锦顿时柳眉倒竖:“王、锦、凌!”
王昭言把她的手从自己脖子上取下来,放在手中细细摩捏:“所有伤害你和孩子的人,我都不会轻饶。”
尚锦抽搭了两下:“你为我做下了多少孽?”
王昭言笑了,轻抚她耳边的碎发:“孽障我来承担。”
尚锦继续抽搭:“所以,老天爷报在我身上了。嘤嘤嘤嘤……”
王昭言:……
清河大夫收拾了药箱子,笑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王昭言道:“也没什么要注意的了吧?”
清河大夫道:“没有,没有,夫人如今与常人已经没什么区别了,也没什么忌口 ,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怎么活动就怎么活动。”
送走了清河大夫,尚锦的声音就从屋内传来:“王昭言,我要喝人参炖鸡汤,多放莲子。”
王昭言抬步进去,道:“忌油腻。”
尚锦哼哼:“没什么忌口了。这段时间失去的,我都要补回来。你看看,都瘦了一圈儿了!”
王昭言赞同。上前揽住她的腰,来回摸索了几圈:“嗯,是细了许多。”
尚锦嫌弃地推开:“王昭言,你个登徒子!”
王昭言又把她拉回在自己怀里:“今日就登徒子一回……”
“啊……唔……”
“锦娘……瘦了好多……不该瘦的……都瘦了……嘶——”
“王昭言,大白天的……唔……呀,我肚子疼……”
“你这一招用了多少遍了?相比而言,我更相信清河大夫。我在后山发现了一处温泉……要不要……去试试……”
“嗯……看不出来你还是……”
“是什么?”
“色中饿鬼……啊……别闹……”
王昭言眼眸微眯,渗出危险的光:“是啊,我是饿了,你说,我先从哪里开吃呢?嗯?”
“王昭言,嗯……别闹了,真的,我要吃饭。”
“等你吃饱了,有了力气,就跑了。”王昭言厚颜无耻道。
“王昭言。”
“嗯?”
“你真卑鄙。”
“……我走到城门口,不知怎么,就是迈不动步子走出了……我又回到了王家,你已经去了牧云山庄,我听到子弈在哭,就过去看,就看到云姑抱着他,却不给他喂奶,子弈饿得直哭,她也不给吃……质问之下,云姑把自己的孩子的贴身物件给我看,表达了些东西,我试探地问她,是不是有人要害子弈,她点头,我又问,是不是用你的儿子威胁你?她又点头。我问她是谁?她呜呜咽咽不肯说……最后,云姑就自杀了,我留下来代替了云姑的位置……昭言,云姑也算得上是为我们的儿子死的,我得救她的孩子,这是她死前唯一的请求了……”尚锦娓娓道来。
王昭言托起她的一缕头发在手中把玩,听她一点一点把事情说完。
“王昭言。”尚锦翻身爬到王昭言胸膛上,与他对视,“我走到城门口,就走不出去了,我……好像……爱上你了……”
王昭言的手在她后背上来回滑动,他开口的话带着几分凉意:“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对不对?”
尚锦垂眸,要起身从他身上离去,却被王昭言施力揽住:“锦娘,我在问你,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是吗?回答我。”
尚锦之前脸上的光彩渐渐黯下去,再次使力要从他身上起来,谁知道王昭言却是把她禁锢的厉害,她挣扎着都动弹不得。尚锦撑在他胸膛上:“你放手。”
王昭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让她挣扎都不得:“锦娘,你早就想着离开了,是不是?你告诉我,这一年多的情义,都是假的吗?你就没有一刻是真心的吗?你告诉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