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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跟他一起睡的天晚上,他就在房间里恶狠狠地诈我,说已经知道我在骗他,叫我别装了。”

    “你怎么样?”

    “我没理他,就光抱住他哭,求他别抛弃我。”

    “然后呢?”

    “然后,他大概想起来我原本是很讨厌他的,就威胁我说如果我再不承认,他就……”

    “他就怎样?”

    “他就要亲我……”

    “小愿也许以为如果你没失忆的话,是决不会愿意让他亲你的。”

    “本来是这样的……”

    “喔?”

    “……可是我要是这么容易就让他吓住多丢脸啊,所以……”

    “所以怎样?”

    “……就亲了……”

    我和福伯对视一眼,“哦”了一声。

    “他看我肯让他亲,所以便相信我是真的失忆了。”

    “可是被他亲你岂不是吃亏了?”福伯问。“听说齐家人是从不肯吃亏的。”

    “对啊,为了不吃亏,后来我又……”

    “又怎样?”

    “……亲回去了……”

    我和福伯再对视一眼,又“哦”了一声。

    “那你要把小愿整到什么时候为止啊?”我问。

    “整到……整到……”齐齐抓抓头,好象也很困扰,“整到他以后再也不敢惹我为止!”

    “他现在已经不敢惹你了。”

    “怎么不敢?”齐齐嘟起嘴,“我叫他陪我,他竟然敢丢下我去处理生意上的事情,半个时辰没有回头看我一眼,我实在气得忍不住才跑回来的。”

    我和福伯第三次对视,更响亮地“哦”了一声。

    “你这样悄悄跑回来二爷会担心生气的。”福伯道。

    齐齐一扬头,“他才不会……”话音未落脸色就一变,与此同时我们都听到大门被人踢得咣啷一声,紧接着急促的脚步声快速奔近。

    我朝气急败坏跑进来的二儿子慈爱地一笑。

    席愿神色忧急、气息粗重,一进来就左右张望,直至看到齐齐,方露出大大松一口气的表情,但随即又怒容满面,一把揪住他的领口,吼道:“好端端的为什么不声不响就不见了?你知不知道我费尽功夫谈完事情,却突然发现你这个失忆的笨蛋消失有多着急吗?想着万一你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我………我………我要怎么跟你家里人交待?”

    我和福伯同时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转头作赏花状,虽然四周只有光秃秃的树枝……呃……还有乌鸦……

    齐齐细细地声音传来:“你还骂我……明明是你只顾着跟一群老头子聊,根本不理我……”

    “我哪有不理你?我不是剥了柑子和热板栗给你吃,叫你乖乖喝茶的吗?”

    “早就吃光了。你明明知道人家失忆,谁都不认识,只要你不理我,我就觉得好孤独好害怕……”

    席愿的声音立即软了下来,“你觉得害怕就叫我啊……”

    “人家叫了的,你不理……”

    “真的叫了?”

    “叫了。”

    “……”

    “叫了好多好多声……”

    “……”

    “你理也不理,我害怕极了……”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家笨儿子从兴师问罪转为低头认罪。齐齐真厉害,改天我一定要会一会他爹,看什么样人教得出这种儿子。

    身旁静了下来,席天的声音却突然从另一方向欢快地响起:“爹,我写完了,真的写完了!………咦?二哥齐齐你们抱在一起干什么?”

    我赶紧回头看,呜,哪有抱在一起,明明分得开开的,一个个脸上红得象关公。

    “我……我铺子上还有点事,还要去一趟。”席愿强自镇定道,“爹,这里风大,你早点回房去。”

    “知道了,你去吧。”我挥挥手。

    齐齐红着脸不说话,只是朝我们点头示意了一下,就跟着席愿一起走了。

    “很快就到要吃晚饭的时间了,二哥还要去铺子里啊,真辛苦。”席天感慨地说。

    “没错,很快就要到晚饭时间了。”我看了看丝毫没有去意的楼京淮。

    “今天的天气真好,深秋的景致也不错啊。”江南名门望族的当家大公子哈哈道,摆明想留下来蹭饭,难道楼家快破产了不成?

    “楼公子要不要留下来吃晚饭?”我随口道。

    “谢谢席伯伯!”

    “……”真不客气啊。

    福伯突然站起身,“大爷今天回来的挺早呢。”

    我侧转身子,果然看见席炎大步流星走过来,脸上立即禁不住绽开笑容。

    “为什么坐在这里?”席炎俯身揽住我,皱了皱眉,“身子都冰凉了。”

    户主发话焉敢不从,全体立即移坐室内。席天乖乖地主动将今天的功课捧上给大哥检查。席炎翻了翻,点点头还给他,没说什么,席天高兴地长吐一口气。

    “时候不早了,吩咐厨房准备开饭吧。今晚早点休息……”席炎理了理我垂在胸前的一绺头发,轻描淡写地道,“明天全家去苏州听歌。”

    我和席天欢呼着跳了起来。

    “我可以去吗?”楼京淮认真地问。

    席炎奇怪地看他一眼:“你要去什么地方不用我批准吧?”

    “你是户主嘛。”楼京淮谦虚地道。果然是个会把握局势的聪明孩子啊。

    “开饭开饭!”席天跑到厅口大声道,“林伯准备开饭”

    “可是……”我突然想到,“齐妈还没有回来呢。”

    席炎一怔,“没有回来?我在衙门口看到他急惊风似地朝家里跑,还以为他比我先回来呢。”

    “齐妈是谁?新来的女佣?这么重要?不来不能开饭?”楼京淮连珠般问。

    “不是啦,”席天说,“齐妈就是二哥,因为他现在好象是齐齐的妈妈,所以我们大家简称他齐妈……”

    楼京淮倒地。

    “对了,天公今晚一起吃饭,叫厨房多备几个菜。”我吩咐门口的小珠。

    “天公是谁?”楼京淮挣扎着爬起来,“我都没听你们提过……”

    席炎怜悯地看他一眼,“天公就是你!席天未来的老公,简称……”

    楼京淮再次倒地。

    “天公和齐妈,很配哦。”席天高兴地说。

    楼京淮倒地不起。

    “振作一点!”席炎拉起他,“想当席家人?想娶小天?嘿嘿,就得习惯他们这一套。”

    因为席愿未归,我们便一起坐在饭厅喝茶闲聊等他。席炎讲了几件外面的趣闻给我听,时间倒也过的很快,不一时日头已落了下去,外面的光线渐渐晦暗。

    “小愿怎么还没回来?”席炎皱了皱眉,“是不是齐齐突发奇想要去什么地方玩了?”

    “不会的,如果是这样子的话至少齐妈会派人先送个信来的。”我说。

    “今天屋里是谁跟着二爷的?”户主问。

    福伯想了想:“好象是阿发……”

    厅中顿时一片静默。

    过了半晌,席天小小声地说:“如果二哥派阿发回来送信……”

    厅中又是一片静默。

    “不等了,先吩咐开饭吧。”一家之主挥了挥手。

    福伯躬身应了个是字,慢慢退下,刚退到厅口,突然脸色一变,快速直起身子。与此同时,席炎一跃而起,闪电般掠出饭厅,楼京淮比他迟了片刻,但也立即向外奔去,直到他们三人已移动了一大段距离,我才隐隐听到大门外有人惊喊哭叫的声音,心头一紧,双腿顿时发软,被席天扶住。

    未及片刻,席愿便被抬了进来,面色苍白,身上严严实实地盖着一件黑色的大披风,齐齐守在旁边,眼睛哭得红红的。

    “小愿……”我刚扑了过去,他立即微笑道:“爹,你别着急,没伤着要害。”

    我颤颤地伸手想掀开披风,却被他飞快地压住。我停了手,柔声道:“你总得给爹看啊……”

    席愿迟疑地看了看大哥,慢慢拉下披风。伤口在他的左胸靠肩的位置,显然是被利器所刺,出血已停止,血色是鲜红的。

    我长长松一口气,“还好没有毒……”

    “原本是有毒的,只不过我已经解了。”一个澄澈的声音响起。我快速抬头,这才看见原来一品堂的红牌店小二小纪也在一旁。

    “小愿是在一品堂遇刺的?”席炎问。

    小纪点点头:“没错,刺客易容成一个很普通的客人样子,突然暴起,二爷根本没有提防,被一击而中,幸而二爷身手不错,及时躲过了要害。”

    “中的是什么毒?”

    “蛛丝。”

    席炎眉尖一跳。楼京淮大惊道:“毒中至怪的蛛丝?据传这种毒全天下也不过只有三、四人可解,想不到你竟有这般本事,我平时倒还真小瞧了你。”

    小纪撇撇嘴道:“解一次毒有什么打紧?只是对方用了这种狠辣奇毒,可见是一定想要二爷的命,大家商量着怎么应付才是正事。”

    我正在给席愿裹伤,听了这话,双手顿时抖得有点不听使唤,齐齐忙接手过来继续帮小愿打理伤口。

    席炎扶起我,送到椅上坐着,把火龛移到我脚边,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我就算要发烧生病,也得这件事完了才行。”我拿下他的手,轻轻笑着。

    小天揉着眼睛道:“到底是谁要对二哥下这样的毒手呢?”

    席炎将双手按在我肩上,俯耳低语道:“放心,不会是他。如果是他的话,应该是来杀我才对,关小愿什么事?”

    我轻轻点了点头,将目光投向正拍抚着齐齐的手安慰他的席愿。阴谋与暗杀,伴随了我已度过的大半时光,对此我当然不陌生。那几年的逃亡岁月,带着幼子,四处颠沛躲藏,夜夜枕剑而眠,满心的惶恐,一身的伤病,纵然是被人讽为神经粗的象棵树的我,也不希望让心爱的孩子们再次面对同样的状况。

    “我想这件事,一定和席愿认亲有关。”齐齐咬着牙道。

    楼京淮沉思片刻,喃喃道:“难道会是……北……北定王爷?”

    席炎喝了一口茶,道:“不错,北定王敬仲,与南安王爷同为当今皇上的堂兄,因皇上兄弟早亡,膝下无嗣,南安北定两王的世子便是血脉最近的继承人,将来皇上若册封皇储,必然要在两家世子中挑。南安府那个收养的鸿世子一看就不成气候,倒也没什么关系,可小愿聪明能干,决非池中之物,北定王知道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