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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子微一脸的为难,“儿子毕竟年轻,做事毫无经验,且……这事儿一提,定然许多言官反对,儿子以为,莫不如是皇阿玛来提,儿子来拟定计划,也好堵住言官的嘴。”

    “嗯,此计甚好。”乾隆点了点头,心里为自己还能再多游几次江南而更加快活了。

    其实倒也不是夏子微要抢和珅未来的这个活儿来做,只不过他以为,这乾隆这么折腾,前朝必定有人不服,顶多再过个三五年,他也就该退下去做个富贵闲人太上皇了,因而也就由他来提这个茬儿,而实际上,他以为,乾隆必然不会说是他自己的主意,毕竟,还有个更需要“政绩”的“亲儿子”呢。

    果然,兄弟二人离开之后,乾隆左思右想,也觉得自己不该提出这个议罪银子的话头儿来,再扒拉扒拉自己身边儿的人,思来想去,也还是没个谱儿。

    “哟,万岁爷,您这是怎么了?”高无庸一瞧,皇上这么晚了还不翻牌子,连忙过去嘘寒问暖。

    “朕倒是有件烦心事儿,有样东西,朕不知道该给谁好……高无庸,你来帮朕想想?”

    “万岁爷哟,您可是万岁,天下之主,是天子啊!您能有什么烦心事儿啊还要奴才想?这什么事儿啊,您自己拿定了主意那就是天意,再者说了,”高无庸抿嘴儿笑道,“这人,您喜欢谁,谁就是好的,这东西,您要给谁,那就是谁的,您犯什么愁啊?”

    这话正说到乾隆心坎儿里去,乾隆一拍大腿,更是面露喜色,道:“好哇你高无庸,真是明白人啊你!行啦,朕赏你黄金十两,拿去买酒喝去!”说着一挥手,“去去去,把永琪跟朕叫来!”

    “嗻!奴才这就去。”高无庸面露讨好之意,眼睛里也满是喜色,转身就往外跑,可谁知道,刚刚那一番话,也就是指引着乾隆去找五阿哥永琪呢。

    这边通传了五阿哥,另一边高无庸也把消息传给了夏子微。

    翌日早朝。

    乾隆坐在金銮殿上,心里满是得意。

    “儿臣有本!”五阿哥果然不负众望,刚一上朝就走了出来,伸手地上折子。

    吴书来下去吧折子接过来,双手捧给乾隆。

    “儿臣以为,现如今的刑罚过重,许多获罪者流放宁古塔,却因年老体弱而中途病死的比比皆是,这般情形,却并非该获之罪,也并不能体现皇阿玛的仁慈与高贵,因而,儿臣想,莫不如让年老体弱者、年幼懵懂者、贞节妇女之类,可提交‘议罪银’,用银买罪,到时也能显出皇阿玛的仁慈与善良来。”好好的一件事儿,落到永琪的嘴里,这事儿就变得十分不对了起来。

    其实,当官的有几个不是年老体弱的?

    常听说什么少年得志,年少有为之类,但实际上,科举上来的文官,大都是中年了,三十岁的那还叫年少的。若说武将,因着都是满人居多,贪墨不贪墨的倒是另说,主要是人家家底儿雄厚,有钱那也是常事儿,平时也真是没谁去调查。所以这话说得,实在是不中听。

    但是乾隆喜欢听啊,他在上面一听就哈哈大笑起来,道:“永琪,甚好。朕准了。”

    “万岁,这玩玩使不得啊!”那句“准了”话音儿还没落地,就有言官站了出来,膝行向前,头重重磕在地上,哭嚎道,“万岁,这银子买命的事儿一开,但凡有钱人家,欺男霸女之事,莫不是习以为常了吗?到时候随便踢出个老人来顶罪,再多交些钱,难道穷苦百姓的命不是命了不成?!”

    ☆、一百一十一、审问含香

    一百一十一、审问含香

    文官死谏。

    乾隆坐在金銮殿上,本打算是好好夸奖一番永琪的,结果因为他自作主张,却把最看好的儿子给推到了一个尴尬的境地也就罢了,偏偏五阿哥不是个能让人训几句就老实的主儿,他也觉得那交点儿钱就把人赎出来的事儿是好事儿,什么替人顶罪的事情,在他的世界里是不会出现的。

    因而这些人就开始在朝堂上又是叫又是骂的,一时间好不热闹。

    夏子微垂着头,手掌却是摊开的,一边向着永琪一边又推向众位言官,瞧着就像是左右为难要在中间劝架一样,实际上,他此刻心里真是快活万分。这快活不是冲着五阿哥,而是冲着乾隆来的。

    议罪银子,历史上是真有其事,那时候怎么就行得通了?现在乾隆也是一个劲儿地说要施行这个计划,但是这么多言官都在反对,那刘罗锅子,整个人脑袋头磕肿了,还流血呢,瞧瞧,这一个个儿的,甚至连武将都大骂永琪的主意馊——那乾隆早就瞧着事情要糟,几次三番看向夏子微,可夏子微却垂着头,像是懊悔一般——这事儿按道理来说是要等十几二十年后提出来的,那时候朝堂上的这帮子大臣,该回家的回家,该撸官的撸官,再换上一批得乾隆心意的,可不就能推行所谓的“议罪银子”了么!

    但现在,这大臣反对的多了,乾隆也不敢随便儿的任意妄为,只可惜了一件事就是他心里想得好好的那给他最喜欢的五阿哥永琪准备的一套升几级的说辞算是没了,而这件事儿上,乾隆却不觉得是自己的错儿,只认为是那些大臣嫉贤妒能,心中更是狠狠地把这些谏言的大臣都记了一笔。

    待到这菜市场一般闹哄哄的金銮殿稍稍安静了一些,夏子微则抬起头看向乾隆,那表情满是委屈,只是要把自己从之前的这事儿里摘出去。可乾隆本人就是脑子不清楚的,现如今一看这情况,也觉得有些挂不住面子了,因而只能草草收场,更是害怕夏子微会来找他说这个事儿,便直接回到养心殿,告诉吴书来,说睿亲王或是十二阿哥来找一律不见。

    这事儿就显得越发有趣儿了。世上哪里有老子躲儿子的道理?就算是黑了儿子的,也是你儿子尽孝,活该倒霉罢了,可乾隆这一番作为,倒显得心虚万分,瞧着有点儿不上道了。

    夏子微果然在养心殿外晃了一圈,转身就回了自己的睿亲王府,想来也只是为了给乾隆吃个定心丸罢了。之后乾隆如何如何去坤宁宫跟皇后说这个事儿的,皇后又如何如何按照夏子微所说的给他解释了一番,把具体的如何去实施那议罪银子的步骤一一罗列,却比永琪在朝堂之上说的东西要好太多,把怎样怎样的情形都罗列了出来,说是交了议罪银子会买命,却实际上罚得更重。

    乾隆看着那洋洋洒洒十几页的东西,一句废话没有,罗列得一条一条的,心中更是只余叹息。

    “子微昨夜一晚上没睡,写了这个出来,就等着皇上提出来这事儿他就把这些交上去,结果……”皇后埋怨地看了乾隆一眼,“事情已经这样,皇帝也不必多想,既然子微能把这东西让臣妾转交给皇上,那他还是认同您的做法的。”

    “唉!他本可以去养心殿自己交给朕嘛!”感情,乾隆又忘了自己之前到底有多不愿意见到夏子微了。

    “许是怕尴尬吧,不过父子哪儿能总不见面呢。这孩子纯孝,皇帝也不必想太多的。”皇后笑道,“永璐这几天可是出息不少,皇上还是多看看他吧,可怜见儿的,臣妾还记得他刚来的时候,那么小,又瘦,现如今可是长大了不少。”

    十四阿哥跟十三阿哥也不过差了几个月罢了,而皇后不为十三阿哥说话,实在是明智之举。她现如今养在名下的孩子颇多,有人出挑了,就不需要小的再露脸,能平平安安的方才最好,不然如先帝一般,与亲骨肉兄弟还隔着心眼儿,真真儿是最让人伤心的。

    乾隆也不是没想到说是夏子微是故意诓骗于他,可再瞧了这份写得详细的折子,心里就又愧疚了起来,略一思量,便想到要让夏子微去西南地区安抚那些少数民族,而小十二年纪还小,正好跟着去看看缅甸那边儿的战事。

    这也便是乾隆唯一能想出来补偿是东西了,至于顺带了小十二,也不过是因着他跟夏子微平日里跟连体婴似的,关系实在太好罢了。

    不过这事情倒是不急,急的事情反而是关在偏殿的容贵人,她那边哭闹不休,皇后也等不得几日了,天色将晚的时候便将容贵人带去见了太后,这三堂会审,必然要有人做个认证的。

    含香不肯跪下,仍旧是一副倔强得不行的模样,但是她身边的维娜跟吉娜却是不敢造次,连忙跪下请罪。

    “嗯,桂嬷嬷,把她给哀家按下去!”太后哪里会惯含香的毛病,何况她本就看不惯这等妖娆娆的美人儿,还是个不贞不洁的主儿,哪里能给她半分体面呢?

    桂嬷嬷应了一声,带着身边儿的两个老嬷嬷就走了过去,也不管含香穿得那雪白的衣衫有多飘逸,伸手一个按住肩头一个就去拽腰身,另一个便直接一脚踹在膝弯处,生生把个倔美人儿给薅住了,整个人就这样按在里地上。

    “回老佛爷,容贵人跪下给老佛爷请安了。”桂嬷嬷薅住了含香的肩头把她按在那里,这才对太后言道。

    “嗯,这就对了,不然那一份不规矩的样子成什么体统,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多大的仗势!”太后冷笑道,“行了,这公堂,哀家就交给皇后了,皇后,你要好好地审。”

    那最后一句话说得叫一个狠,想来就是要把含香治死的意思,却又不能太过明目张胆。

    皇后当然知道,这活计吃力不讨好的,她也不打算就这样如了太后的意愿,因而对含香还算是宽厚,只是那含香诚然不知死活的,把那段什么“你是风儿我是沙”的话又给搬了出来,一边哭一边说,到底是情真意切,哭得叫一个肝肠寸断。

    “放肆!”太后说是把权力交给皇后,可是听到这一连串的表白,直白大胆不说,还是半点儿规矩都没有的——年轻男女,就算不是七岁不同席也不该这般相见且还私定终身的,甚至如此不知廉耻说什么“你是疯子我是傻子”的话来,可不就是又疯又傻么!

    “太后!”含香哭道,“我们是真心的,我们真心相爱!来到大清,嫁给皇帝,这都不是我的愿望啊,太后!我是为了族人不能不进宫的,但是……当我挺皇帝说蒙丹……蒙丹他就在外面,他就在宫外!当我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都碎了——我的心都碎了啊!”

    “笑话,你们私奔了七次,他在不在宫外,你能不知道?”太后冷笑道,“容贵人,你也算是个堂堂公主,居然这般的不知羞耻,哼,你的心碎了?怕不是你父亲阿里和卓的心才碎了。”

    “老佛爷仔细身子,不值得因着这个跟她生气。”皇后一旁亲自奉茶,“容贵人,你且不是嫁入宫中,你是被送进来的,你是进献的贡品之一,这一点你要清楚明白,既然你为了你的族人进宫,就没有资格去想别的。你要想,就是错。”

    “不!我没有错!我怎么会错啊!”含香大叫起来,“爱情是没有错的!爱情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珍贵……它怎么会有错?!皇后,你也是女人,难道你就没有相爱的人?你怎么能认为这是错的?你的人生呢,你的梦想呢,你的爱情没有了,你的生命还有意义吗?!”

    “放肆!”皇后也容忍不了这个了。她一拍桌子,伸手就把茶盏摔到含香的脚下,“本宫如何还轮不到你个小小的贵人指责!你这个不贞不洁不忠不孝的贱妇,哪里有资格说本宫如何?告诉你,但凡入宫的女人,爱的男人便只有皇上也只能是皇上,其他男人,便是亲父兄,也是偏心不得的,这才是皇帝女人该做的事情。而你……要么你就别入宫,入宫了心中还想着别的男人,便是不贞不洁不忠不孝,你现如今,还要拿着一个‘爱情’来说话?嗯?”

    这皇后这边发威呢,乾隆蹲在外面窗户底下,把这话都听到了耳朵里,登时就又抽了。对乾隆来说,他是觉得是女人就该爱上她的,现如今一听皇后这话,心里确是熨帖得很——但凡入宫的女人,便是只能也必须爱他的,而不打算这般做的,且都是罪大恶极,这话说得,让乾隆鼻子发酸,眼眶也红了,便也把皇后之前的种种不好俱都抛却,只觉得这天底下便没有比皇后更好的女人了。

    且不说乾隆这人到底有多抽风,他却是最懂得投桃报李的一个人了,这边厢听到皇后如此待他,回头第二天就把夏子微跟小十二都放到了西南边陲去,又封了小十二做个监军,着他在军营里多多听听兆惠将军的话,说了诸多事情,倒是十分有父慈子孝的模样了。

    因着夏子微这边因着就是亲王,也不必再多嘱托什么,只是命他巡查西南事宜。

    事情瞧着是这般简单。

    朝堂上,就连纪晓岚都开始装傻了,旁边弘曕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兄弟俩,待到下朝时,说是给兄弟俩践行的,就定在月末,龙源楼里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