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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聚。

    而月中,便是晴儿跟兰馨出嫁的日子。

    晴格格与兰馨同封了和硕公主,打从宫中出嫁,那一日,真真儿是十里红妆,热闹非凡。但只见红毯铺地,彩绸悬天,吹吹打打的是喜庆,蒸蒸日上的是台阶,那轿子过了一片喜庆红,再上了大红的台阶,跨过的是那隔绝了妇人与姑娘的大门槛儿,直把两位公主送到府上去。

    因着两位都是公主,公主府也建在了一起,来贺喜的人也是便利,这折腾劲儿也就没那么大发了。

    婚礼之前,兰馨也与小十二说好了,她虽然嫁了人,却仍是一心一意为着自己兄弟的,因而她的夫家自然也要偏着十二,只不过永璂却认为,现如今他要离开京城,姐夫可不能太过明显了些。

    兰馨何等聪明,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因而,这洞房花烛夜,却有些别样意味了。

    至于晴儿,她倒是对这朝堂的事情并不知道多少,可心下里偏偏十分偏着夏子微,而夏子微跟永璂交好,她也是知道的,更何况老佛爷对永璂也是十分看好。

    新婚当晚,掀了盖头,晴儿的额驸还没等稀罕上自己媳妇儿呢,就被媳妇儿劝得,不去沾那“从龙之功”了。

    这边两位额驸都是嫡子,有他们坐镇,也算是把那两家世家的支持给把持到了手,这等到月末,在龙源楼上,永璂跟夏子微才算是安心地吃那一顿践行饭。

    这次践行饭来的人可是够多的,因为要一同走的人也多,其中还包括了和珅,所以这龙源楼最大的包间儿都坐得满满登登的。

    头几日在外当大头兵的富察皓祥也回来了,听闻了这个,便也跟着多隆一同过来凑趣儿,他们都是打小儿认识的,情谊自然比别人深厚些,且这桌子上又多了两位公主的额驸,更不必说弘曕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跟弘昼那个整日不务正业的,一时间,龙源楼里算是热闹了起来。

    ☆、一百一十二、仁孝治国

    一百一十二、仁孝治国

    很快,兄弟二人就离开了京城,在离开之前,容贵人的那个叫做蒙丹的情人儿已经被处置了,而容贵人,据说是一病不起。

    这病下来,是死是活,可就不是夏子微跟永璂关心的了,真正让夏子微挂心的其实是魏氏的事情。

    魏氏现如今被宗人府带走,而她吃了虎狼之药伤了根本,日后是肯定不能再有孩子的了,也就是说,那位嘉庆帝是生不出来了,只不过……能不能利用魏氏的事情搬倒五阿哥永琪,还是另一回事了。

    当然,夏子微还埋了一步好棋。

    这步好棋走不走得起来,却要看萧剑的戏演得如何了。

    一路上,夏子微也算是个堂堂正正的王爷,即便不是派去随军的,可也跟着军队一同往西南而去,也算是为了安全考虑之类,而这理所当然就让小十二心情十分地好,每日都要跟他同进同出,连军帐也是一处的。

    但凡那些当兵的,到底是没那么多想法。虽然说这群大头兵要是不卸甲归田去,真是一辈子也见不到几次自家的婆娘,没事儿两个爷们儿凑一起去也是常事儿,可人家那可是王爷,正经儿八百的王爷,要多少女人没有的,怎么能还有那些歪心思呢?

    当兵的想法倒是简单得多,可比那些文绉绉的雅人要好相处得多。至少,这群人没那么多心机,说话做事,倒是令人十分轻松,更何况,无论是夏子微还是永璂,都是皇帝的儿子,这有皇子亲自随军,对于下面这群大头兵来说,虽不如御驾亲征那般威武霸气,却也是人心振奋令人激动的。

    而这一路走来,夏子微倒是把他的本事发挥了个十成十,没事儿熬两锅“兄弟宴”什么的,还真能把这群大头兵的本事给激发出来似的。

    当然这做饭做菜还是火头军的事儿,他也不过是转一个圈儿去瞧瞧,带着永璂与底下士兵同吃一锅饭罢了。

    也正因着这个,之前还搞了小特殊的几个将士也不好再吃那精细的饭菜,也端着碗筷出来跟普通士兵吃得一模一样了——这往小了说是节省了一份开支,往大了说,却让三军将士心中暖意大盛,之前那些对将领们的特权也再无不满的意思了。

    当然,永璂虽然这般做了,却回到军帐之内也是要安抚那些将官们的,无非也就是用乾隆多么多么赏识他们的话开头,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这边行军,路上倒没什么事情,而在京城之中,那事情就闹得沸沸扬扬了起来。

    魏氏误服下虎狼之药绝了自身命脉一事虽然瞒了下去,可乾隆哪里会甘心自己真的戴上了那点翠了的帽子?

    再者他年轻时候也调戏过他皇阿玛的嫔妃,心中本就有个疙瘩,现如今这就好像是谁把他那点儿丑事给扒拉出来了一般,让他镇日在后宫之中歇息也不得安稳,便是坐在皇后的坤宁宫里,只听皇后如何如何奉承,他也觉得如坐针毡。

    因此,乾隆下令彻查。

    这一说彻查,事情就有些大发了。皇后也说为了避嫌,只要乾隆自己去查,乾隆也便只好去找太后老佛爷要了粘杆子去查这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一查,理所当然就查到了永琪的头上,何况那药材在他府上还有保存的,简直就是物证人证俱在,只除了捉奸在床,是什么都给摆上了明面儿。

    乾隆被这事儿气得生生背过气去,半晌才算是缓了过来。

    “皇帝,你怎么样了?”太后这偌大年纪,一听自己儿子出事儿了,连忙赶来,身上也还穿着便服,瞧着倒是比平日里那规规矩矩的严肃模样要多了几分慈祥,“我的儿啊!你这身子骨儿一向康健,怎么就厥过去了的?谁守着的,莫非不尽心伺候?”

    乾隆摇了摇头,看向一旁抹着眼泪的皇后跟白双月,心中一片凄然——原本他以为自己那般对待皇后,皇后必然是不会对他剩下多少真情了的,至于白双月,又是个年轻进宫的,想来也不会对自己有多少实意,结果这时候,偏偏就是这二人就跪在他的榻前抱在一起抹眼泪,却也只是抹泪,却并非嚎啕。

    “那几个妃嫔在这里嚎啕,哀家听着心烦,就让她们出去跪着。”太后坐在乾隆床边儿,伸手给他整了整身上的龙被,“皇后跟悦妃真是担心你担心得要命,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唉,你啊,这些日子也是过于劳累了的,且多歇歇?”

    “皇额娘……”乾隆这时候方才知道,自己的母亲到底是向着自己的,心下里更是感动万分,顿时就抽了,“朕如今才知道,皇额娘是这般疼爱儿子,儿子之前实在是不孝了……日后儿子再也不对老五有多不满了,且让他管着内务府吧……”

    太后一听这话,气得鼻子都要歪了。

    因着乾隆当时生下来的时候太后地位不高,他便被抱给了福晋去养着,再长大一点儿,因为聪明伶俐,长得又有几分肖似他皇玛法也就是圣祖爷,那圣祖爷一时高兴也就把他带进宫里教养起来,因而太后年轻时候,几乎可以说是没怎么养过乾隆的。

    太后也就乾隆一个亲儿子,即便没养过,她又哪里能不替他操心?为了儿子,再加上她彼时位份已晋,便将死了额娘的弘昼抱在了身边儿养着,一来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二来也是为了给儿子留个臂膀,三来更是为了慰藉亲生子不在身边儿的念想。

    因而,太后对弘昼,可以说是真真儿的亲如母子——不是母子胜似母子,比起乾隆来,他二人倒才是娘俩儿了一般。

    之后乾隆继位,总是标榜仁孝,便十分孝顺太后,又抽风地要称呼太后做老佛爷,自己也以圣人自居。可心理上毕竟还是十分羡慕嫉妒恨他弟弟弘昼的。

    但凡做儿子的,怎么能不抢着亲娘的喜欢爱护?

    只不过,那时候是小,心中嫉妒不满也就算了,可现在大了——别说大了,都老了,还这般的唧唧歪歪,计较这些个事儿来,简直有点儿让太后这心疼儿子的老太太也招架不住。

    乾隆却并不觉得自己哪儿不对了,又哭道:“儿子之前总盼着皇额娘能像对弘昼那样对儿子……却原来,皇额娘对儿子的好,儿子之前却只是误解了……”这老乾隆一哭起来也是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只差“嘤嘤嘤”的哼哼了。

    皇后捂着脸转过头去,白双月也过去与她抱在一起,瞧着就像是姐妹俩抱头哭泣的样子,肩膀还一抖一抖的,这便是更真实了些。但实际上,二人是憋得要命,险些笑喷了出来。

    这边乾隆还在装“我是好宝宝”,“我需要母爱”,“我要求安慰求哺乳”的时候,太后老佛爷的心却是沉到了谷底。

    原本太后对亲生儿子那叫一个疼啊,不然也不会狠心让他被带走,眼见着他对别的女人喊额娘,眼见着他进宫给她公爹教养,结果……现如今,这儿子一番话,却实实在在还是在说,如何如何怨愤她当年做的决定。

    太后叹了一声,拍了拍乾隆的手,叫他好好休息,嘱咐了一些话,便转身回了寿康宫。儿子再差也是自己的,她现如今只求着那永琪早点儿彻底完蛋了,也好免了日后哪位后宫嫔妃跟她一样,有个这般不着调的儿子,除了添堵便不会别的了。

    心里虽那般想着,太后却是从来不觉得自己儿子该下台的。她的依靠便是乾隆,若是乾隆下台,她日后哪里还有好日子过?

    陷入了两难境地,太后瞬间仿佛老了十岁一般,苦挨着这等日子,却是十分的不好过。

    这边太后是心力交瘁,那边皇后偏偏得了书信,正是夏子微跟小十二写来的,上面描述了一番西南风光,又写了路上见闻,字里行间,满是思念之情。皇后拿着两封信,又瞧了那满满一箱子的特产,脸上笑得开了花儿一般。

    “我就说嘛,睿亲王是个有出息的,咱们十二阿哥也是个有主见的,两个人结伴同去,必然无事。”白双月打开箱子,将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挑拣出来,按照那份礼单上写的,该给谁送什么,一件一件摆得分明,“这玉佛跟佛珠是两位孙子专门给老佛爷选的,可是那边儿佛教盛行,瞧着这还有一盆景儿,还真是大理三塔,可不也是给老佛爷解闷儿的!”东西都是上好的翡翠,却不是翠绿之色,反而是通体透白,晶莹剔透的样子瞧着便让人喜欢。“这个可是给皇后的了,”她拿出那件大红的珠串来,仔细瞧着,那珠串上每个珠子是般般均匀,又刻着经文,竟是无价之宝了,“还有我的呢!”乃是一副镯子,里面也刻着佛家的赞颂,祈求平安吉祥的。

    “难为他们想的周全。”皇后笑了笑,瞧着这上面连兰馨跟晴儿的东西也都备着,还有宫中出嫁的以及未嫁的几位公主,这也一股脑儿地都送到她这儿来了。“给他们爷们儿的东西可没送我这儿来,倒是他们五叔、六叔,帮忙打点。”

    “很是这样。”白双月点头。毕竟不能让乾隆帮儿子们打点这些东西,而且这也只是送给亲戚们的,便也只有那两位叔叔帮忙了,给乾隆的却是最为贵重的金镶玉的如意,还有玉枕之类的东西,更是在书信里写着要乾隆多多保重身体之类的话,倒叫乾隆看了眼泪汪汪的,又抽了。

    俗话说的好,有对比才有结论。

    乾隆一想起五阿哥背着他跟那魏氏是不是有一腿的,心里就有些不爽快,再看看永璂跟夏子微,便叫他心中总觉得不甘——倘若这般轻易地放弃永琪了,是不是……就失去一位跟他如斯相似的储君了?毕竟,连跟后宫嫔妃有事儿上,永琪也与他如出一辙。但是……倘若永琪这孩子便是真的给他待了绿帽子了又该如何说法?

    “皇上,这十二阿哥到底还是孝顺您啊!”高无庸这边又进言了,“依奴才说,您的几位阿哥,都是孝顺的,这可都是您言传身教的结果,必然都是极好的人。”

    “这话怎么说的?”乾隆被这几句话拍得高兴,面上却不露,沉着脸反问。

    “哟,万岁爷,奴才在老家的时候听说过这么个说法,说是人分几等,可不是士农工商,而是按照品格分高下的,这就算是官制首辅,要是个不孝顺的,那也是下等人,将来下辈子必然不会有什么善缘的,可是若是个孝顺的,即便是贩夫走卒,下辈子投胎也会结下善缘——姻缘美满子孙满堂,这就是上等人了。”高无庸这话说得,听着像是多粗鄙,但实际上却正是捡了乾隆爱听的来说,“奴才瞧着,十二阿哥尚且年幼,也能做出这等事儿来,那其他几位阿哥必然要更孝顺的,做的事儿必然是更好的,几位阿哥,个个儿都是一等一的上等好人。那万岁爷就是特等特的大好人!”

    乾隆被这话说得叫一个开心啊,瞬间就被治愈了。他转念一想,可不是特等特的好人嘛!就算他皇额娘对他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