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汩汩外淌。
随行的左使怕他死了,便给他用绷带草草包扎了几圈。但抵不住舟车劳顿,伤口已经溃烂发炎。
但他顾不及身上的这些,他只知道,若真跟这人回去了,再种上蛊王,再与方羿刀剑相向,他恨不得去死。
夜间,灯火昏暗,平教教众背对他团团坐下,里外围了两圈。
安戈有气无力地靠在囚牢的一根木头上,虚弱着问:“你们平教......没有正常一点的伤yào么?”
他的声音很是低微,蚊子似的,几乎要被夜风吹散。
左使走近他,道:“遵从大护法的指令,只要让教主活着就好,其他的不用在意。”
经过平煞的训练,平教的所有人都对大护法这一职位唯命是从。
安戈还是低着头,脏乱的头发垂在眼前,瞧上去很是狼狈。
“不用在意?你就不想想,若我整个身体都废了,他控制我,又有何用?”
左使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在平教,有伤有病从不用yào,都是熬着任他自己痊愈。若流脓了,溃烂了,伤口恶化身子慢慢坏了,死了,便死了罢。
“教主根骨奇佳,定能自己痊愈。”
他毫无感情地说出这句话。
“自己痊愈?”安戈仿佛听到天方夜谭,“再金刚不坏的身体,也有损伤的那一天,何况我这血肉之躯?”他的手指颤了颤,又道,“我现在整条左臂都动弹不得,这就是你说的根骨奇佳?”
左使上前一步,“真的么?”
“我都这样了,还有闲工夫骗你?”
安戈呆滞的眼皮动了动,“再说了,封若书说其他的不用在意,有跟你说不用在意我的伤么?我好歹是教主,对他唯一的作用,便是我会平yin大法。但神功即便是神功,也要有身子才能施展不是么?我这身子废了,平yin大法便也废了。彼时......你有命赔么?”
最后一句话如du蛇出洞,一下子击中左使。
他周身一僵,用一根针在安戈左手手背一刺,果然毫无反应,遂防心骤降,全然听信了安戈的话。随即唤了一个手下,命他火速去购置伤yào。
安戈瞧着那教徒远去的白色背影,嘴角在人看不见的地方偷偷扬起——方才他在左臂点了xué道,封锁了血脉,当然不会有知觉。左使就算试一百次,也不会有结果。
少顷,那教徒带着一盒子的伤yào回来,左使命人将囚牢从马车上卸下来,放置在地上。接着,他点亮了火把,唤醒“昏睡”的安戈,让他往囚牢的边缘靠坐一点,方便上yào。
“拿刀。”
安戈的声音很是虚弱,配着他被焦虑刷白的脸,仿佛下一刻便要昏厥。
左使开yào箱的动作一顿,“刀?”
安戈皱眉,“伤口的细肉都烂了,要先把这些烂肉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