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不需要考虑,崔稚已经对盛家的米十分满意了。
初战告捷。
崔稚和魏铭吃了盛家一大碗白米饭,加盛家从扬州自带的风鹅、糟鱼,觉得人间美味不过如此。尤其是崔稚,她从前做节目的时候,风鹅、糟鱼不是没尝过,可跟这一比,那些简直是浮云!
走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几乎藏不住了,止了盛家要送他们回去的人,用破口袋装了米,和魏铭一道出了门去。
咱们两个小孩,手里拿着这么多粮食,虽然用破麻袋装着,我也担心被抢啊!感觉就跟麻袋里装金子,没区别。rdquo;崔稚不免惴惴,你有没有认识的靠谱的人,送咱们一程。rdquo;
魏铭颔首,温家。rdquo;
崔稚一听,越发地高兴了,手里有粮食,就跟有钱一样踏实,rdquo;说着朝魏铭瞧来,那一袋盐是你们家的,点子是我出的,谈判是咱们俩合力来的,五五分你没有异议吧?rdquo;
没有。rdquo;魏铭见她松了口气,知道她一个人在这无亲无故的地方不容易,又道:我不会赶你走。rdquo;
崔稚歪着头瞧了他一眼,有几息郑重,又嘿嘿笑起来,多谢魏大人收留,你好人做到底,这次跟你分账的钱,就算交住宿费、伙食费了,如何啊?rdquo;
她这副样子,跟谄媚的小太监没两样,小太监让人不适,她却让人禁不住发笑。
魏铭不由弯了嘴角,回过头看她,不知道能抵几个月?rdquo;
他第一次这般打趣崔稚,可把崔稚逗乐了,当下没了对魏大人的敬畏,直接道:就抵到魏大人家里的钱花光呗!rdquo;
这样一来,怕永远也不用交住宿费、伙食费了!
魏铭笑起来,笑过,突然拉住了崔稚的胳膊,压低了声音,别回头,往这边来。rdquo;
崔稚心中警铃大作。
他们这才出了盛家的门有几分钟,就引了贼了?
只是转念一想,又明白过来,盛家人?rdquo;
嗯。rdquo;
魏铭快步在前引路,七转八转到了一个墙头长草的院子后门。崔稚见他毫不犹疑,直接他拉开那门上的锁,推门进去了。
这锁是个假的呀?这是谁家呀,你就进?rdquo;崔稚大感疑惑,进到里间更见院里一片荒芜,炎炎夏日都觉凉飕飕的。
只听魏铭道:这是荷园,从前死过人,之后还会荒废很多年。rdquo;
崔稚一听死过人,吓得一个激灵,大哥,你鬼屋直播啊?!rdquo;
魏铭看她一眼,从她脸上看懂了话里听不懂的,他安慰道:不用怕,只是荒废,并非闹鬼,从前我在县里进学,常来此处背书。rdquo;
尽管如此,崔稚还是觉得阴风阵阵,跟在魏铭身后往院里走去,藏在一面墙后,不久就听到来路上传来声音,正是扬州话,打头的一个声音更是熟悉,可不就是盛齐明吗?
这盛家老二,居然亲自跟来了!
亲自跟来的盛齐明,还是怯步了,他小心朝荒草萋萋的院里张望,越往里走,步子越小,身后的仆从都劝,算了吧二爷,这地界可不是扬州,咱们就别瞎闯了吧?rdquo;
盛齐明还有些不服,两小儿都敢进,你们怕什么?rdquo;
说不定那两个小儿就是此处来的hellip;hellip;rdquo;
一个矮个子仆从抖声说了这话,盛齐明只觉得脖颈一凉。
再想想崔七爷连面都不露,却把盛家摸得透透的,派来的两个小儿更是人小鬼大,怎么看怎么不想正常人。
难不成,他们在跟阴鬼做生意?!
这个念头一闪,可把盛齐明吓坏了,二话不说,掉头就跑出了荷园。
这边出了荷园,他又不甘心了,别说大晌午的,根本没有阴鬼之事,只说两个小儿而已,他还能跟丢了?
这崔七爷再神,也不能连这个都想到吧?
定然是两个小儿装神弄鬼,想把他吓跑。
这么想着,盛齐明越发不甘心,让人守住荷园前后,我就看看两小儿出不出来!rdquo;
话音刚落,忽的被身旁的人拉了一下衣襟,听到身旁人抖声道:二爷,你往后看hellip;hellip;rdquo;
盛齐明心里一咯噔,头往后转,一眼看去,眼珠子差点瞪出来mdash;mdash;
他围追堵截的两小儿,不知何时到了他身后,正朝着他笑呢!
他见那伶牙俐齿的小丫头开了口,我们七爷说了,回家的时候,万不需要盛家相送。盛二爷还是请回吧。rdquo;
盛齐明傻了眼,眼看着两小儿转身离去,回了家还觉得脚底是飘得。
下人把事告诉了盛齐贤,盛齐贤也吃了一惊,那位崔七爷真是诸葛在世不成?难道连你一言一行都能算到?要不是两小儿年岁太小,我都怀疑那男孩是那崔七爷本人了!rdquo;
两兄弟一个比一个愕然,对坐半晌没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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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铭对安丘县城的大街小巷,如同对荷园一般熟悉。据他自己说,他曾在县学读过七年书,从十四岁被桂教谕招进社学,一直到二十一岁考中举子,大多的时间都在安丘县里。
崔稚问他:也就是这时候,你和温传是同窗?rdquo;
见魏铭若有所思地点头,崔稚笑道:说说温家什么情形,我听听到底靠不靠谱!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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