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日过的极舒坦,没有人打扰,亦无需烦忧生死
三少爷日日到开封城里走动,这一次是奉妻命来寻花问柳,正赶上了一场王府门前畏罪自尽的戏码,他匆忙的从外归来,直说开封城里的那件凶杀案找到了凶手,那人已经伏法。
离开这清苑的前夜,莼儿早产临盆,为三少爷诞下一子,母子平安,美的三少爷不住的说要去寺庙还愿。
莼儿跟燕王求了一个名字,燕王略一思衬,提笔写下二字:均锡!
均锡,一切皆是上天的恩赐,莼儿的一生,所有好的与不好的际遇,遇见蕴姐姐,嫁给三少爷,她总这样说,都是恩赐,最好的恩赐,别无他求。
午后匆忙,看了一眼孩子,朱棣二人便匆忙赶回了城中,因为这一日是皇帝的万寿节,周王府集会的大日子。
周王府的规矩足的很,每有人进府拜访都要递上名帖,白清蕴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拿到了一张别人的名帖,给燕王做入府凭据。
朱棣身着暗色长袍,将脸画的略有些中年老态,粘了胡子,手执名帖随众人从后门入了周王府,守卫不识得他,所以进门极顺利。
而徐童潇,未做装扮掩饰,一袭利落的长裙,从正门来,注定要有一番纠缠。
门口守卫横了手臂,将她挡下:“姑娘留步,此处为周王爷府邸,不得擅进。”
徐童潇住了脚下步子,乖巧的抬眸,笑盈盈的说道:“是你们家王妃请我来的。”
那守卫伸出手,只问道:“可有名帖?”
“没有。”徐童潇笑意微敛,下意识的冲口而出两字,转而又说道:“她也没跟我说要名帖呀,你们家规矩怎么就这么多呀,男人入门要名帖,女人进门也要名帖做什么?”
那守卫收回手,把脸一扬,颇骄傲的样子,说道:“这是府上的规矩。”
徐童潇当即一个白眼翻过去,不悦的说道:“我与你家王妃不过一面之缘,随口兴致之约,哪里有什么名帖呀。”
“嘶,我怎么瞧着你这般眼熟呢?”那守卫盯着她瞧了好半天,突然冷声说了句,徐童潇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远远的,画意清亮的嗓音便传了来,唤道:“风妹,你怎么还在玩儿啊?差人进去通报王妃娘娘了没有?”
徐童潇闻声看过去,见是她来了,心里顿时多了些底气,笑笑问道:“还没有呢,画意姐姐,你怎么过来了?”
画意行至身前,端了端手上的衣裳,朗声笑语道:“还说呢你这个小糊涂蛋,说好了来给王妃娘娘送衣裳,哪有不拿衣裳的道理,蕴姐姐发觉了,赶忙让我追过来啦,你呀。”
说着这话,画意宠溺的点了点她的头,面上的笑意又更深了些,不慌不躁,平常一样。
画意转过身去,对着两个守卫微微颔首,爽朗的笑语道:“劳烦二位大哥,我是绣场的画意,遵与王妃娘娘之约,来送做好的衣裳了。”
转手又将徐童潇拉至自己的身侧,忍不住的掩口低笑,说道:“这个小妮子呀,是我们绣场新来的绣娘,第一次出门做事,便出了岔子,真是让你们看笑话了。”
那守卫一见画意面,便已有了些笑容浮现了,更听得了她的解释,不住的说着:“哦,原来是绣场的人啊,早说明了不就得了,差点就闹了不愉快。”
“可不是可不是……”画意笑着应和着,一手拉起徐童潇便欲往里走,一边说道:“那我们就进去给王妃送衣裳了。”
“哎不行……”那守卫却还是横了手臂,面露难色的冲画意说道:“王爷交代了,今日上门之人,手中若无名帖,一律不准进门,姑娘不如将衣裳交给我吧,我去送。”
画意见此,微微一愣,当即便又回了神,寻了个说辞,笑笑说道:“大哥,不是我不放心你,这女人家的衣裳麻烦,你怕是送不得的。”
那守卫眉头蹙了个紧,盯着那衣裳看了许久,许久才开口道:“那……便画意姑娘一人进去吧。”
他这句话说的为难,画意深知他确是有难处的,却还是尝试着说道:“我怕是不成的,这衣裳出自她手,她第一次给娘娘做衣裳,恐不熟悉娘娘的身形,怕有差池,所以才亲自上门,也好直接改一改。”
那守卫突然冷了声音,连连摇头,说道:“那不行,王爷有交代,我可不敢随便放生人进去。”
徐童潇闻言,不悦的低语抱怨了一句:“哎,你可真啰嗦啊,婆婆妈妈的像个女人。”
“你说什么?”那守卫一听便急了,手将身侧的佩刀握紧,大眼睛一瞪,狠狠的盯着徐童潇的面。
“就说你了怎么了?”徐童潇也不怕,当即抬了声调冲他吼了回去,言语中尽是不悦,道:“我还就告诉你,这身衣裳你们家王妃说了着急穿,我才上门来调的,你以为绣场给你们家王府开的啊,我不要做事的,跟你在这儿耗时间。”
画意听她这一吼,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样强硬的态度,对付这府上的守卫不知能否有用,一时也不敢插话,只暗暗的拉了拉她的裙边。
徐童潇随着她的动作转过头去,眨了两下眼睛,便又转头向那守卫,把头一扬,挑衅的挑了挑眉梢。
那守卫眉头一皱,指指她,一时气结,半天才憋出了一句:“你……你这成什么样子?”
“我怎么了?我还就不进去了。”徐童潇的耍赖仿若与生俱来,撇了撇嘴,嘲讽的笑了笑,继而淡语道:“提醒你一句啊,你们王妃说了,这身衣裳晚间宴客要穿的,若是耽搁了,王妃恼了,我就说你俩不放我进去的,到时候看你们如何交代。”
语毕,她回转头递给画意一个眼神,画意登时便明了,微点了点头,面上还有一丝遗憾闪过,道:“那我们先回吧。”
两人同时转过身去,画意还是有些拿不准的,压低了声音偷偷的问话,徐童潇只笑而不答,让她自己等着看。
那守卫一见两人真的走了,一时便慌了,忙说道:“哎哎哎等等等,姑娘别生气,我放你们进去就是了。”
说着,还径自跑到两人的面前拦下,陪着笑,嘿嘿嘿的说着:“画意姑娘,大家都是熟人了,我还是信得过你的,进去吧进去吧。”
“算你识相。”徐童潇路过他身侧时,嘲讽的吐了几个字,那人连反驳都没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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