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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哪来的?”晏映瞪圆了眼睛。
    她明明把手札都藏起来了,想起里面那些她自己的碎碎念,晏映顿时脸色涨得通红。
    “既然是记录了我们二人之间的事,我为何不能看?”谢九桢温和地看着她,眼里有笑意。
    晏映又去够,可惜胳膊太短。
    “为什么每日最后,要用名字表述?比如,‘谢九桢最爱晏映’这样的——”
    “啊啊啊啊你不要说出来!”晏映捂着耳朵,拒绝听他读里面的内容。
    谢九桢面不改色:“怎么了,这话原本就没错。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用名字表述。”
    晏映不想看他:“我是怕,等我失忆之后再看到这本手札,还以为是别人写的,那不就功亏一篑了?”
    谢九桢微微睁大了眼睛,脸上难得露出几分错愕。
    半晌之后,他把手札递给晏映。
    “不要讨厌自己,失忆不是你的错。”
    晏映微微一怔,良久之后才明白他的意思,那是她在手札里写的话。
    晏映发觉,记忆是人最宝贵的东西,它承载了与这记忆有关的人所有的爱意和希望,失去了记忆,不止被忘记的人会痛苦,她也是会痛苦的。
    不知何时就会把心底里最重要的那个人忘了的恐惧和担忧,无时无刻不再笼罩着她。
    她又害怕先生会因此而感到疲惫。
    所幸一切都找到了解决的方法,而她还在先生身边。
    这就是最难得的事。
    晏映垂着头,扑到谢九桢的怀里:“先生,谢谢你。”
    谢谢你的不离不弃。
    谢九桢抚了抚她的头发,轻轻闭了闭眼。
    是他该谢谢她。
    那个在黑夜里安抚他的女子,终于变成照亮他人生的光。
    谢九桢曾觉得这世上一切都无趣。
    现在呢,他只想自己活得久一点,更久一点,陪在她身边,永远不分开。
    第73章 番外五
    阳春三月, 莺飞草长。
    微风荡着春波,将楼阁上的纱幔吹得飘飘浮浮,偶有一下扫在脸上, 细细痒痒。
    晏映用手指搔了搔脸颊, 翻身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随意摸了个柔软的东西垫在脑袋下, 想要舒舒服服地再睡一觉。
    下一刻,她却发觉出一丝不对来, 倏地睁开眼。
    温暖的日光透过亭榭边缘照在脸上,让她有些真不开眼,晏映伸手挡了挡强光, 从地上做起来, 捶乐捶昏沉的脑袋,不经意地向旁边一瞥, 余光扫过两道人影,她大脑瞬间一空。
    旁边躺着两个男子, 一个四仰八叉地横在地上,衣襟微乱, 睡梦中嘴上还念念有词。
    另一个蜷缩着身子, 怀里抱着一个空了的酒壶,形容还算体面, 却也不省人事。
    晏映恍然想起来了,眼睛渐渐瞪成了碗口形状。
    昨日她与大哥和原师兄来仙玉楼吃酒, 不知怎么得,两人就喝开了, 晏映本来要劝两人不要再对拼, 没想到自己最后也跟着一起喝懵了, 三人竟然在仙玉楼呆了整整一夜!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关键是,今日正是翠松堂一年一次的文测,若是最终文测成绩没有达到先生的要求,是会被送回族学的!
    晏映一下从地上弹跳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头顶上的发冠扶正,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去踢旁边的人:“醒醒!快醒醒!咱们要死定了!”
    晏映正踢到那人小腿上,他下意识哎呦一声,咕哝一句转过身要继续睡,晏映看他这副死猪的模样,不再叫他,伸着脖子喊她大哥的名字。
    “大哥!快醒醒!文测要迟到了!”
    晏归宸比原随州睡得轻,听见响声一下就睁开了眼,他坐起身按了按太阳穴,怀里的酒壶“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滚到旁边,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脸上也是涌现出懊恼的神色,但更多的却不是对文测不过的恐惧,而是自责。
    晏归宸看了旁边的原随舟一眼,又抬头看了看晏映:“你……你……哎!都是大哥不好,把你带到这种地方来,还荒唐了一夜!”
    晏映抱着衣袍扔到他脸上,手上动作不停下:“大哥!你还愣着做什么?我看天色,现在赶回去还不晚,一会儿文测开始了咱们就完了!”
    她根本不知道大哥在纠结什么,女扮男装的身份只有两人知晓,但晏映却没晏归宸想得那么多,而且三人也只是喝酒醉过了头,别的什么都没发生,她自然不会觉得原随舟占了她的便宜。
    晏归宸皱着眉站起来,也不确定昨夜原随舟到底有没有做出一些出格的事,后来发生了什么他根本都忘了,但是他心里还是别扭,带了点私心,踢了原随舟胳膊一下。
    这一下可比晏映使的劲多,原随舟一下就从地上坐起来。
    他“啊”了一声,疼得睡意全无,边揉着胳膊边抬头,看到晏归宸黑沉的脸,知道罪魁祸首就是他,却还在状况外:“玉枢,你做什么?”
    晏映跳下席子,边单腿跳着边穿鞋,嘴上却不停:“文测快要迟到了,咱们昨天晚上都喝醉了,现在已经过了一夜,你们两个太慢了我不等了,别怪我不讲义气,我实在是……我不敢得罪先生,走了走了!”
    说完,她也不管瞠目结舌地两人,穿好鞋子之后胡乱摆摆手就蹬蹬蹬跑下了楼,真是一点都不犹豫,毫不客气地就把两人扔在那里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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