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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狗子冷冷地斜了二瓜一眼,没有理会,只是继续摆弄着手中的马克沁重机枪,二瓜却丝毫不以为意,边用崇拜的眼神望着谢狗子,一边说道:“狗子哥,我可崇拜你了,换我就做不出这样的决定,我可怕死了。”
    “滚边去!”谢狗子闻言大怒,一脚就将二瓜给踹倒在地。
    拂晓前到鬼门关上兜转了一圈,直到现在谢狗子都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所以二瓜的话倒像是在讽刺他怕死似的,听着格外的刺耳。
    二瓜摔了个四脚朝天,却也没怎么生气。
    一只粗糙的大手从旁边伸过来,将二瓜从地上拽起,二瓜转头,却是另一个让他崇拜到不行的老兵——高疯子。
    “这家伙就是个狗脾气,逮谁咬谁,要不怎么叫他谢狗子?”高疯子看看谢狗子,又和颜悦色地对二瓜说道,“你别理他就是。”
    二瓜用力点点头,说道:“疯子哥,你也老崇拜你了。”
    “有啥好崇拜的?”高疯子摇头道,“其实我跟谢狗子一样怕死。”
    “不会,疯子哥你要是也怕死,国军中就再找不着不怕死的士兵了。”
    “二瓜,你现在不懂。”高疯子摇了摇头,人哪有不怕死的,他们之所以自愿去炸小日本的海军司令部,是因为有着不得不站出来的理由,因为他们欠大队长一条命。
    二瓜挠了挠头,有些好奇地问道:“疯子哥你这么和气,他们为啥叫你疯子?”
    高疯子微笑着没有回答,旁边的谢狗子却忽然冷不丁地插进来说道:“若是你见过他发疯的样子,就不会这么问了。”
    第9章战端开启(上)
    最后平静的一天终于过去,到了13日,上海局势风云陡变。
    这天上午,日本裕仁天皇将内阁首相近卫文磨、陆军大臣杉山元、海军大臣米内光政召集到御前会商,讨论如何应对上海事变,这也就是所谓的三相会晤。
    上午九点,三相会晤的消息传到上海,还没等最终的结果出来,上海的小鬼子就按捺不住了,纷纷荷枪实弹冲出日租界,开始在各个国军工事前明目张胆地抢修前哨工事,在这些小鬼子的潜意识里,日本政府是绝对不可能让步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中午刚过,御前会议就有了结果:派谴两个师团又一个支队,编成上海派谴军攻占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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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火车北站,十九大队驻地。
    “大队长,不好了!”一名巡逻兵匆匆冲进了大队部。
    “是不是小鬼子有动静了?”徐十九霍然起身,朱侠也跟着站起身来。
    巡逻兵重重点头,喘息道:“就刚才,一队小鬼子突然从日租界冲出来,沿着新民路一直闯到了山西路路口,这会正在那里抢修前哨工事呢。”
    “你说什么?”朱侠脸色大变道,“山西路?小鬼子这么猖狂?!”
    从地图上看,山西路位于宝山路西侧,北端与新民路交汇形成丁字路口,这个丁字路口距离火车北站也就是十九大队的驻地只有不到三百米,这么近的距离,日军甚至不需要迫击炮,仅靠轻重机枪就能够锁死十九大队驻地出入口了。
    “走,瞧瞧去!”徐十九拽着朱侠就往驻地大门口跑。
    两人匆匆冲出驻地大门,只见大约一个班的日本兵已经对山西路路口实施了戒严,这会正用刺刀驱赶着上海市民用麻包替他们砌街垒呢,此外,还有大约一个班的日本兵抢占了路口右侧的一栋大洋房,正在楼顶天台上架机枪还有掷弹筒呢。
    “死铲,这些小日本太嚣张了,都把刺刀顶咱们腚眼上了!”刀疤凑上前来,骂骂咧咧地说道,“大队长,我这就带1中队去把他们给端了。”
    徐十九沉默不语,朱侠却急道:“不行,没有上峰命令不准开火!”
    “屁的上峰命令。”独眼龙冲着前方路口的日本兵狠狠地吐了口浓痰,火道,“小日本都把枪口顶咱脑门上了,再不动手,等着他们给咱爆头啊?”
    独只手也道:“是啊参座,等前面路口房顶上日军的机枪工事构筑好,咱们就连大门都出不去了,小日本再跟着一通炮击,咱们就全完了。”
    “不行,你们不要乱来,我这就去打电话请示。”朱侠走了两步,又特意回头叮嘱徐十九道,“阿九,你可千万不要乱来啊。”
    朱侠一走,刀疤、独只手还有独眼龙便围了上来:“大队长,打不打?”
    “不管上峰怎么说,前边这伙小鬼子必须干掉,否则我们就太被动了。”徐十九说此一顿,又下令道,“老刀,你马上挑选出二十名老兵组成敢死队,从正面强攻;老独,你带二中队从龙海路、爱而近路绕过去,从侧翼佯攻。
    阿龙,你挑二十个熟悉地形的弟兄,从小巷子里摸进去,每人带上二十颗手榴弹,老刀这边开打,你就给老子把前面楼顶上的机枪工事炸掉!”
    “是!”刀疤、独只手还有独眼龙啪地立正,又纷纷领命去了。
    徐十九刚转身走进大门,身后忽然传来了卫兵的喝阻声:“不行,这里是军事禁地,你们不能进去,哎,你小子怎么还往里边闯?”
    徐十九回头看时,只见卫兵拦住了一个穿着黑色学生装的青年,在那青年身后,还跟着一对中年男女,那对中年男女虽然满脸的风尘,却衣着得体,看得出来都是体面人,只是满脸的愁苦之色,徐十九心想,这大约是一家三口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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