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克呼了口气,对着替他端上新的酒杯的服务生道了声谢,他一脸从某种灾难中逃出来的劫后余生的模样,对着罗迪吐出一个单词,这意味着罗迪几乎猜中了真相,他只需要补充一些细节:“你忘了我跟你说的,我父亲上个月叫我回去,说他们为我收养了一个兄弟……”
斯塔克飞快的打断了罗迪即将出口的话,虽然他当时也冒出了这样的想法:“停下你该死的想象,他没有对不起我母亲。”
罗迪在嘴上比了个拉链的手势,斯塔克重新叹了口气:“总之,那是个麻烦,我得每天盯着他,以免他把自己杀死在房子里——”他的手绕着太阳穴那儿转着圈,“我猜他如果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一个即将被扔进垃圾场的设计失败的人工智能。”
罗迪露出非常感兴趣的表情,而为了同他讲述这个,斯塔克也不得不回忆起他和那名金发青年的第一次见面。
托尼斯塔克敢发誓,他从没有这么心胸宽大过,面对这个新租客——斯塔克恐怕没办法在第一个下午就说服自己多了一个法律上的兄弟,他无视了青年那句让他不爽的话,展示了他的善良和友好:“虽然我不知道你会在这儿呆多久,但是希望我们能相处得愉快,也许我从明天起就不会回来。”
斯塔克站了起来,他拢了拢他的睡袍,再一次仔细的从上到下的打量着青年,金发碧眼,精致的五官,来自他身上的每一处都像是经过上帝的雕琢,无可指责的完美。
斯塔克忍不住猜测他的年纪,玛利亚告诉他,青年可能是他的弟弟,光看脸的话,斯塔克赞同这个说法。然而,青年背脊挺直的模样,这显然是受过训练的站姿,还有他一些小的习惯,让斯塔克想到今早和他父亲在花园谈话的军官,但他又打扮得像是一个从乡下来的守旧绅士,虽然他的脸能让人原谅一切:“呃——好吧,二楼敞开门的是属于你的房间,你可以尽情使用厨房和花园,前提是你用过之后会把他们恢复原样,因为我不喜欢请清扫工上门,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踏入这个房子,你能做到吗?”
看着青年笑着点头的模样,斯塔克想,如果这是个妞,他这周的时间想必都会花在和他约会上。
“好了,欢迎仪式结束——”斯塔克耸着肩做了一个怪表情,要知道,这张英俊的脸无论变成什么样都难以让人讨厌,“如果你没有什么要说的,那么你的名字?”
斯塔克注意到,金发的青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看了眼行李箱上的铭牌才开口:“诺亚,诺亚特里萨——”
“哇哦。”斯塔克将眼球向上翻,发出一声干巴巴的欢呼,“这是你在六十秒内创造的新名字,听上去可真不错。”
青年注视着斯塔克琥珀色的双眸,你很难拒绝这份真挚的目光:“我很抱歉,但他们告诉我,这就是我原本的名字,只是我忘掉了一些事,所以暂时还不太熟悉它。”
斯塔克抿了抿唇,打断了青年的话语:“什么程度,会影响到你的生活吗?”
“不,不会有任何影响,他们说只是很轻的程度……”
斯塔克再一次打断了青年:“很好,诺亚——”尽管斯塔克仍旧觉得自己在叫一个假名,但他也不怎么在意,“既然你说是不会影响你的生活的程度,那么发生了什么事,自己解决,不要来找我,因为我随时不在——”斯塔克拎起快化了的冰袋,“多谢你的这个。”
语毕,斯塔克结束了他们的第一次见面,转身上了楼,他需要更多的睡眠来治愈他宿醉的头疼。只是等斯塔克半夜睡醒,来到楼下的冰箱里找些吃的,他发现一层没有任何人活动过的痕迹。这意味着他的新租客回到房间,就没有再出来过,他满意的点点头,想着,如果金发的青年继续保持下去,他有预感,他们将会相处得非常友好。
然而,到了第二天,斯塔克就会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当斯塔克还住在学校的附近,他自然只需要步行八分钟就可以见到他的导师。但是他回到家中的早晨,则是需要驱车半个小时才能赶到校园,所以斯塔克就快要迟到了,他步伐匆匆的从二楼走下来,刚好遇到前去锻炼归来的青年,他问道:“你吃过早餐了吗?”
青年对他摇了摇头。
“太好了——”斯塔克一手打着领带,他今早还得陪导师出席一个会议,“冰箱里有食物,我想你可以也帮我做一份,鸡蛋我喜欢撒一点胡椒,谢谢。”在他检查到有份资料没有拿,转过身的同时,斯塔克注意到角落里的脏衣篓,那儿全是他散发着酒气的衣服,“瞧见了吗,不过我想你可以等到早餐结束后再做这个。”
青年又温驯的点点头。
斯塔克的脚步出现了一秒的停顿,因为某种突然出现的不安,并不是说把他的新租客当成佣人般劳役而出现的不安,他可没收他房租不是吗?斯塔克无法解释,终于,当他花了二十分钟,他找到了资料,接了一个电话,从房间里重新出来后,斯塔克呆愣在了原地,他的房子被毁了——他倒宁愿是一场飓风,或者某种类似哥斯拉的怪兽一脚踩塌了这里。
浸满了泡沫,从洗衣机里漏出来的水已经淹没了客厅,这其中,厨房里散发着焦黑的异味。而下一秒,斯塔克眼睁睁的看着那台微波炉在青年的手上冒出了火花,他立即大喊道:“该死的,把它放下来然后立刻跑开,除非你想把你的胳膊给炸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