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显得有些慌乱,他扭过头看向房子的主人:“我很抱歉,我尝试着按你所说的做一顿早餐,但是我不太会使用这些。”
斯塔克发出一声无语的笑:“你告诉我你不会用?天呐,就算是美国队长都不会说出这种话。”
青年皱了皱眉头,他有些不解:“你说史蒂夫?那可不一定。”
斯塔克提着他的裤腿,拎着他的皮鞋,踩着满是泡沫的地毯来到青年身边。他其实并没有发火,毕竟早餐和洗衣服都是他吩咐青年做的,而斯塔克虽然讨厌,可也没那么讨厌。只是听到青年的话,他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认识美国队长?”
“当然,他当初是我手下的士兵。”
看着青年坦然的目光,他精致得同那些美国大兵截然不同的面庞,此刻他白瓷般的肌肤上还沾上了一道灰色,斯塔克忍不住伸手用指腹替他抹了抹。而青年今天穿了一件灰色的羊绒衫,尽管款式仍然有些旧,但比起昨天好多了。
斯塔克抿了抿唇,如果他不这么做的话,肯定会因为青年那句话而笑出来,可他还是忍不住戏谑地回了一句:“原来如此——那么浩克呢?当初我跟他一起在实验室,他记错了一个数据还被我揍过屁股,虽然在那儿之后我们就再没见过……”
“班纳博士好像去了埃及……”
斯塔克挥挥手,一副受不了的表情打断了青年的话,他没想到他瞎编的谎言居然被当真了:“总之,那些等我们有空再谈,现在需要收拾好……”
这次轮到斯塔克的话语被打断了,他原本打算请他最讨厌的清理工上门,前提是他得在家的时候,那么就只有工作时间的傍晚,但他并不在意那些昂贵的清理费。可惜,青年却露出一副恳求的模样,好似他不答应他,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眸就会盯到你心软为止:“请相信我,我一定能够替你恢复原状。”
斯塔克张了张嘴,他心软了,可他别扭的不愿表现出来:“你知道我中午没办法赶回来,对吧?”看着青年了解的点点头,一边算着他有多久的时间来将房子恢复原样,斯塔克却在关心另一件事,“那你的午餐怎么解决?”
看见青年拿起一个纸袋,里边也许装着热狗或者三明治,一看就是他在刚外出锻炼顺便买的,应该还有他的一份,斯塔克猜测一定在那台快要爆炸的微波炉里。他给出一个赞美的表情,而后拿起桌上的钥匙,在最后离开前还是加上一句:“所以晚上……”
“你也不回来吗?”青年的话中莫名有些期待。
斯塔克打破了他的幻想:“不,我会回来,我得检查你是不是按照你所说的把房子恢复了原样。”但其实这句话才是他想说的,“等着我,我会给你带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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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迪忍不住趴在桌上笑了起来,他笑得声音有些大,但好在酒吧的爵士乐掩盖了这个:“所以——天呐,你得发誓你没有说谎,我可真好奇他是不是你说的那样。”
“没有,这是我编不出来的故事。”斯塔克晃着酒杯,他下意识的不想喝太多,因为青年对他醉酒的模样好似不太喜欢,“他就像是才被人从地下挖出来,与现在的社会格格不入。”
其实斯塔克猜测到了青年的一些身份,从后者提到的一些,还有他不造痕迹的打探。青年受过严重的伤,那可能差点让他没了命,然后他的父亲救了他。这也取决于他的身体,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斯塔克注意到他与常人不同的某些能力,一个变种人,可惜那些不可逆的伤害,即便是青年拥有着强大的能力,他也无法自我修复,他能恢复到如今的模样,大概还是得依靠他父亲的办法。
这就将青年重塑成一个新生儿,他像是一张白纸,或者一台等待输入信息的机器,所以他缺乏那些生活的常识,他某些表现不符合行为逻辑。然而,他就像个海绵,正疯狂着吸收着他周围的一切信息。
罗迪笑过一阵后,他灌了口酒:“所以你相当于耐心的做了快一个月的奶爸,为了照顾他——但这不像你,托尼,我以为你会在第二天就抓狂不干了,可你看上去一点儿都不为他生气。”
“这是为什么,托尼?”
斯塔克突然不想回答罗迪的问题,他耸耸肩:“我不知道——也许是因为我母亲,你知道,她走时的那个威胁。”
这不是个错误选项,斯塔克允许青年住进来就是因为他母亲的开口。但在那儿之后,他们这个月的相处,斯塔克得承认,青年是个很难让人讨厌起来的人,他虽然看上去像个行走的巨大的麻烦。然而那些他犯过的错误,下一次再不会出现,因为他的学习和模仿能力卓越得惊人。斯塔克甚至扔给他一个菜谱,他晚上就能在桌前吃上口味相当不错的意大利菜。
斯塔克不愿意回到他的家,是因为那儿总是空荡荡的。他知道他的父母在为神盾局工作,他们对自己保密是某种程度上的保护,他能够理解,却不代表他的童年喜欢面对永远独自一个人的生日、没有一次兑现过的假期游乐园,还有他父亲对他某种隐含压力的教育,就像是他随时都会离自己而去,他要尽快的,将他的一切都交给他,以免那些珍贵的研究从此停摆。
斯塔克厌恶这些,所以他变成一个浪荡的公子哥儿,他知道自己这样的做法很幼稚。但就像某种宗教信仰,只要他这么做,对他不放心的父亲便会在他的身边留得更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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