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也随他们,无所谓玩什么,跟成城接触是一种接触,跟生子接触又是另一种接触。这两人是两个世界的人,所以不敢接触到的世界和观点,又是两个世界和观点。
这是有好处的。
萧远不急着去,而是跟林雨桐坐在休息区说话:“……我听我舅舅说了,这次又给林叔惹麻烦了。”
“跟你不相干。”这孩子的心意是好的。只是办事的手法,怎么说呢,她笑了一笑,萧远也笑,“这事我心里憋闷的难受,之前还去找金思业喝酒,他又说我,说我读书没读到骨子里。”
这是四爷会说的话。
萧远带着几分怅然,“他说,润物细无声比疾风骤雨要高明。”
林雨桐点头,萧远和萧泽就是明显的对照。萧泽补偿的方式是润物细无声的,十多年如一日,慢慢的一点一滴的在浸润你。而萧远却急切,恨不能一下子都补偿了,却不知道太急切反倒是会适得其反,因此疾风骤雨之下,也只能是‘绿肥红瘦’。
这边两人聊着,那边生子带着不敢,两人一个教一个学,中了大呼小叫,不中又跌足大叹,你埋怨我我埋怨你的。
萧远就说林雨桐:“对你弟弟,我觉得也是……润物细无声比疾风骤雨要好……”
行啊!能活学活用了,这是长进了。
快吃饭的时候,不敢还舍不得走。生子也不想走,才说要哄这小子呢,结果一出门,看见一辆眼熟的车。这不是舅舅的车吗?
林东来一方面是想跟苏宝凤领导这边打好关系,另一方面,也是找个合适的谈生意的地方。请客户一起打打球,这也是一种联络感情的方式。
这种方式很多人还真就喜欢,比坐在酒桌上可好太好了。因此,林东来就来的频繁些。
生子一瞧见熟悉的车,眼珠子就一转,马上要出口的话咽下去了,反倒是道:“来一次打车不少花钱的,干脆不出去了。人家这里面带着餐厅,在里面凑活吃点,下午继续玩……”
不敢还看林雨桐:“会不会太贵?”
生子一把揪住不敢:“你小子是不是傻,你姐现在多有钱你知道吗?别替你姐省钱,走走走!今儿咱们吃大户去。”
人家考虑到商业人士的需求,里面确实是带着餐厅,档次还不低。
生子一进去眼珠子就乱转,结果在最偏僻的一角的地方看到舅舅跟两个中年男人,不知道在说什么,但看起来气氛很好。一人面前一个玻璃杯,该是泡的绿茶吧,茶叶在杯子里荡漾。也不知道是吃饭了还是没吃饭。
他看见了,林雨桐也看见了,但她假装没看见,由着生子安排。
生子拉着不敢:“找个太阳照不进来的地方……别看里面开着空调,可太阳照身上了,开什么都热。”朝着边上就走。然后跟林东来那边空了一个桌子的位子率先坐着。坐下就高声叫服务员,“点菜!”
林东来一听,不是外甥能是谁?他扭脸去看,在闺女和萧远的脸上转了一圈,视线在落在后脑勺冲着自己的男孩身上,就什么都明白了。他也没起身,“你们几个怎么赶一块了?”
李庆生一脸的诧异,“舅舅!你怎么也在?”这话说的要多虚假有多虚假。
不敢扭脸一看,就有些不自在,这不是姐姐的爸爸吗?
那边林东来的客人就问:“林总认识呀?”
林东来随手一指,“都是我家的。”
人家就叫了:“过来,过来一桌吃吧。”
这几个孩子三个大的,一个小的,这客人就心说,以林总的年纪,也不能有那么大的孩子吧?就都冲着不敢夸:“这是林总家的小子吧,长的可真精神。”
不敢有些不安,那边林东来却接话说:“皮的很,黑猴子一样。”然后才指了指桐桐,“这是我闺女,你再瞧瞧,是不是跟两娘肚子里出来的一样。”
姐弟俩一比,还真是。
林东来那么一说,人家客人当真就以为他有一儿一女。两娃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怎么想也没法想到人家家里的实际情况。
林东来又介绍其他两个:“一个是我外甥,一个是我侄儿。”
外甥是说李庆生,侄儿是说萧远。
这是把萧泽放在亲兄弟的位子上说这话的。
那这可不都是自家孩子嘛。
林东来又叫添了几个菜,要了饮料叫他们自己去喝,他便不管了,只跟客户去聊了。也不都是聊公事,私下也说说闲话,拉近关系。
林东来拿闺女吹,国内顶尖的大学,又说外甥,考上警校。说萧远,考上联大的历史专业,说这孩子在国外上学的,才回来没几年,理科好,偏学历史,夸的都带花了。
不敢端着杯子,低着头,就又听见林东来夸说:“……最小的那个,皮是皮,可这皮也有皮的好处。上学读书不需要跟他姐一样样样出色,特长学的好了,那也了不得。指不定要不了几年我就培养出一冠军来。”
人家又恭维,面子上的事嘛,别管心里怎么想,好话总是动听的。
那个说:“听见没小伙子,你爸的恒心不小,要培养冠军呢!”
那个说:“好好练,真得了冠军了,可得叫你爸请客。”
林雨桐揉了揉不敢的脑袋:“还不谢谢两位叔叔。”
不敢抬头,说了一声‘谢谢’,说完,一扭头,视线跟林东来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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