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笑了笑,将手里的包袱递过去,“……这是几样二哥喜欢的吃食,还有两双鞋。二哥先拿去穿,如今知道怎么联系了,要捎带什么也方便。”
金仲威的心一瞬间就又柔软了起来。他的脚早年受过伤,左脚脚尖的内侧,得做的柔软一些。多少年了,没再穿家里的鞋。这怕是得老四猜到自己活着,就叫他媳妇帮着做了。
他接过来,看到一边的簸箩里放着大红的小肚兜,肚兜上绣着一直正在晾着肚皮的青绿色的蛤蟆,他不由的莞尔一笑,从怀里摸出一件东西,轻轻的放在肚兜上。然后结果包裹,将手里的面具重新带在脸上,这才出去了。然后跃上墙头,不见了。
此时,外面听不见喧闹声了。想来那些族人已经被琨哥儿安抚住了。四爷没急着出去,那林子里被金仲威杀了的人是谁,明儿才能知道。
他跟桐桐回屋,此刻她的脸上明晃晃的写着几个大字——我有话说。
林雨桐当然有话说:“镇龙石……真有这东西?你在哪看过有这种东西的记载?”
四爷想了想,“ 黄五给的黄门传承的书册里,提过一句……”
还真有!
林雨桐就看他,表情严肃,“你是不是早想到了?”
四爷叹气:“天地自该是有平衡之道的。”
林雨桐失笑:“这他们的道也未免太不相信人了。”这镇龙石,真镇压的是前朝的前朝皇族啊?
不!镇压的其实也是四爷身上的龙气。
林雨桐的表情越来越严肃了,若真是冲着自己而来,那么,这便是有人知道自己和四爷将要走的路。
她越发的想要印证这种猜测,“这次的事情完了之后,不论如何,咱们都得去一趟天石庙。”
成!去看看就去看看!
四爷的反应倒是不像是桐桐的反应那么大。他还笑:“……山河大地本是微尘,何况是尘中的尘……人间帝王,说到底,不还是人吗?只要还是人,那在有些未知的存在眼里,不也是尘中尘吗?有意针对,还是无意而成,都不必深究。心态放好,过好自己的日子,比什么都强。以前没有镇龙石这种东西跟着咱们吗?未必没有。可这既然有,总有被咱们碰上的概率。所以,我说不急。千年万年的,总能窥探出点端倪的。要看也行,别那么着急……”
我不是急这个!
林雨桐低声道:“我是担心这玩意对咱们有没有影响。有些影响,许是咱们压根都没法察觉的……那玩意,我看过了心里才踏实……”
行!最近找个时间,去看看便是了。
因着这个事,两人一晚上都没睡,也不光他们两人没睡,一院子的人心里都是揪着的。天蒙蒙亮,四爷就带着人出门了。
另外,县衙也来人了。是四爷早前就跟人家说好的,这边晚上会有些动静。
有流窜的土匪要围攻金家,但四爷的说法,是要来文定山。于是,作为子民,向县衙求助了。
县衙的人没安排进金家,也没安排回村上,而是被安顿在镇上的姑太太家。姑太太一家被老太太接来了,这会子压根就不知道家里还有人。天快亮了,金家人直接去镇上报信,说是击退了贼人。
报信去的是路六爻。他是太明白其中的意思了,又跟县衙的差役有认识且又几分交情的。话里话外的,都是差爷辛苦,替百姓出生入死云云。
显然,人家这是把功劳往自家身上推的。
领头的是兵曹,他拍着路六爻的肩膀笑的一脸哥俩好,在这地方,能捞到功劳的机会可不多呀。叫路六爻出来的时候,四爷又特意给了几百两银子。这边金家奉上谢银,那边县衙里还知道咱们的功劳,这得往上报的。升官又发财,那还有什么说的,这差事应的特别利索。好歹得把功劳砸实不是?
因此上,这现场必须得去。还得叫大家都看看,看看他们杀了多少贼人。
一进山林,到了地方,充斥着的都是血腥味。
兵曹的腿都软,看路六爻:“六子,这是……”
路六爻低声道:“京里回来的帝师,那位许大人又是人家的女婿,这老的老小的小那样的天气完好无损的从京城回来了……我的老哥哥,您觉得上面能没有关照?”
那不会!
路六爻就道:“那些人杀人……留什么后手哟!只是……住在这里,到底是怕吓到人,这个您清楚的吧?”
清楚是清楚!可这我眼睛又不瞎!这是土匪吗?
眼前躺在地上尸体横陈的这两人,身上穿的虽然不是绫罗绸缎吧,但肯定也不是一般小户人家能穿的起的。而且……真不是说,这身形看着还真有些熟悉。
尸体的脸上都蒙着黑布,这也是一个疑点。土匪而已,抢了就跑。你还怕人看你呀?从来没听说清风寨抢劫还不露脸的。所以,这不是土匪。如此怕别人看见脸,那只能说明……他们怕是熟脸。
兵曹心里有数,抬手就把最近的两具尸体上的黑面巾摘下来了……
啊!是他们。
廖家兄弟!
这不是金家那个大老爷的小舅子吗?这怎么自家人算计起自家人了?
路六爻是何等样人,跟这边结亲,岂能不把这边的事打听清楚。当然了,京城的事他没那个能耐,但只说眼前,只说眼下,跟金家相关的人和事他了解的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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