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牌正中那个字儿代表的是各宫,比如说虞嫔娘娘的永福宫,便是个“福”字,廉贵妃娘娘的永宁宫,便是个“宁”字,至于这个“东”却是没见过的。
“东”字代表哪个宫,静姝心里有个不靠谱的揣测。
不过不管眼前这食客是不是她猜的那宫里的,是宫里的中贵人却是错不了的,静姝言语间便添了几分小心。
出乎静姝意料的是,在得自包子少女的记忆里,向来不好打交道的内侍今日竟是好说话的很,非但避开了她的礼,言语也颇为和善。
一场意外消弭于无形,不但静姝松了口气,给她们引路的小二哥亦是大松了口气,满口子直夸静姝有福气。
除了这一出插曲,未再发生旁的事情。
静姝与慧姐儿挑了个临窗的雅座儿,看着熙熙攘攘的红男绿女,赏着金瓦红墙的金銮殿,吃了两个焖肘子,又打包了一个带回去孝敬谢夫人,便乘车回了谢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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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慧姐儿一道儿给谢夫人问过安,把慧姐儿留在了谢夫人处,静姝便拿着一张赏花贴回了怀瑾院。
怀瑾院里。
立春正在廊下做针线,立秋则正拎了食盒从小厨房里出来。
静姝进了正房,见立夏和立冬竟都在堂间里候着,意外地扬起了眉。
摆手免了立夏与立冬的礼,示意她们莫出声,一指堂间和浴室,示意彩云和阳春规整她带回来的吃食、小玩意儿和账本,追月与白雪去预备热水,静姝便独自进了东明间。
临窗的贵妃榻上空无一人,靠墙的太师椅里也无人坐在《神骏图》下持卷读书。
静姝轻手轻脚地进了卧房。
便见谢瑾年身上穿着早上那件水色交领直裰,腰间搭着锦被,正倚在床头假寐。
病美人脸色一如她离府时那般苍白,想是睡得久了,唇色浅淡的唇有些干,更有几缕发丝自鬓边垂至了颈间,发梢落在锁骨上,蜿蜒出了一汪诱人的荷尔蒙,黏住了静姝这只颜狗的视线。
静姝立在床头端量了好一会儿,向来浅眠的谢瑾年竟也未睁眼,到底没忍心搅扰病秧子小睡,索性先去了浴室。
她却是未见到,她前脚转身,谢瑾年后脚便睁开了眼,那一双眸色浅淡的眸子里哪里有半分睡意。
谢瑾年目送着他的小娘子袅袅娜娜地离了卧房,望着轻轻晃动的纱帐不知想到了什么,不由低笑了一声。
待得环佩声远去,谢瑾年收回视线,掌心里转着马到成功,垂眸思量了须臾,抬手摇了下床柱边上的摇玲,叫了人进来伺候。
立夏与立冬,领着四个二等丫鬟进来。
捧茶的、端水的、捧痰盂的、用托盘托着布巾的,如花似玉的丫鬟于床前站了一排。
谢瑾年接过立夏递过来的茶碗漱了口,又由立冬伺候着洗过脸,四个二等丫鬟便捧着残水、痰盂等物事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正房。
谢瑾年坐在镜前,由立夏替他重新梳头束发。
待满头乌丝尽皆挽于头顶,被一根莹润的碧玉簪子固定成了一个发髻,谢瑾年对着镜子端量了一眼,确认并无不妥之后,拿起桌上放着的赏花贴看了一眼,明澈的眼底蒙上了一层阴云:“少夫人回府了?”
立夏后退一步,低眉顺眼地答:“少夫人方才回府,先来卧房看过少爷,见少爷还在小憩,便先去浴室沐浴了。”
“沐浴?”谢瑾年扬眉,饶有兴趣地反问了一声,抬手指了一下床头放着的书卷。
立夏立时会意,到床头去取书卷。
立冬觑着机会请示谢瑾年:“晚膳已经摆好了,少爷可要现在用?”
“等等少夫人。”谢瑾年接过立夏捧回来的书卷,摆手示意立夏与立冬退下,“等会子少夫人沐浴完,请她先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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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烫的水,泡着玫瑰花瓣。
静姝在浴桶里舒舒服服地泡了好一会儿,待追完了更新,想好了要如何跟谢瑾年“兴师问罪”,又解了乏,才从浴桶里出来,舀着小木桶里的水从头到脚又冲了一遍。
天色将晚,再不必见外人。
静姝粉黛未施,随意裹了件长衫,便披着酡红色的潞绸披风,直接回了卧房。
谢瑾年听见动静,暂且放下掌中的《佞臣传》,抬眼去看。
便见他的小娘子,踏着昏黄的烛火归来。
乌黑的睫毛在明艳的脸上遮出两小片阴影,水润的红唇不点而朱。
如水般长发卷着潮气披散在肩头,酡红色的披风裹在身上,映得她肤色赛雪白,又裹出了娇躯的玲珑曲线。
莲步轻移间,风情自来,堪称尤物。
谢瑾年不着痕迹地欣赏着小娘子诱人的风姿,看着他的小娘子袅袅娜娜行至他身前,嗅着水汽里卷着的花香,竟是被勾得有些心痒难耐。
探手入披风,掌心隔着夹衫在小娘子盈盈一握的腰肢上摩梭了一瞬,不待静姝躲闪,谢瑾年便将她带进了怀里。
美人在怀,谢瑾年垂眸端量着静姝紧攥着胸前系带的手,以马首挑起静姝的下巴,迫得她与他对视:“小日子?嗯?”
WTF!大意了!
静姝僵坐在谢瑾年腿上,垂眼避了下谢瑾年的视线,旋即小心翼翼地抬眼,努力学着自家蠢狗犯错后的眼神,期期艾艾:“那个……夫君,你听我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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