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审吴韦函吗?”程韵立刻睁大了眼睛,面露为难,“钊哥,你是不是忘了我还是个实习生,这种事我还不够资格吧,而且在审讯方面彬哥也不擅长……”
“任彬不擅长审讯,你呢?带了你这么久,特别是在审讯上教了你那么多,一点长进都没有?”孟钊瞥她一眼。
“长进当然是有,不过……”程韵仍然犯怵,突然,她计上心头,眼神发亮地看向陆时琛,“要不,陆顾问,你也跟我一起去吧?到时候你就在监控室,如果我一时卡壳,你可以通过耳机提示我,行吗?”
程韵这话说完,陆时琛没什么反应。
孟钊知道陆时琛的性子,八成要直接拒绝程韵,他刚想开口给程韵找个台阶下,没想到陆时琛“嗯”了一声。
孟钊有些意外地看向陆时琛,陆时琛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程韵倒是很高兴:“谢谢陆顾问!”
“那你保护好陆顾问的安全。”孟钊叮嘱道。
“放心钊哥,”程韵屈起手肘,“我的格斗成绩可是比彬哥高出两个小周的。”
回到市局,孟钊快步上了楼,走到徐局办公室门前。屋里隐约传出交谈的声音,他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徐局的声音传了过来。
孟钊推开门,一进屋,便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男人高大而瘦削,大约五六十岁的年纪,一头标志性的灰白色头发,面容与吴韦函隐隐相似——这是……吴嘉义?
虽然在报纸、电视上见过几次吴嘉义,但每次也都只是大概瞄了一眼轮廓,并未见过真人。在与吴嘉义对视的一瞬间,孟钊觉得有点奇怪,怪在哪呢,他却又说不出来。
孟钊没来得及想清楚这种的感觉到底从何而来,坐在沙发上的徐局便朝他招了招手:“来,小孟,”
他示意孟钊坐到对面,又向吴嘉义介绍道:“这就是我们刑侦支队的队长孟钊,这起案子也是他负责一手侦破的。”说完,他又对孟钊说:“小孟,这是吴嘉义吴董,我想,就不用多介绍了吧。”
“孟警官,你好。”吴嘉义同孟钊握了握手,称赞道,“作为市局支队长并能侦破如此重大案件的警官,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佩服。”
他又看向徐局:“徐局也是我的老朋友了,客气的话我也不多讲了,这么多年来你们一直都在为明潭市付出,我们这些做企业的,都看在眼里,没有你们,我们也活不好。”
徐局笑道:“都是份内职责,应该的。”
相比对面两位其乐融融的长辈,孟钊显得面容冷峻,他看着徐局的态度,有点来气,但又无法发作。至于吴嘉义,他再次仔细打量之后,那种奇怪的感觉愈发强烈。
——似乎有些面熟,孟钊心道,好像很久之前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过了一会儿,孟钊终于无法忍受这虚伪奉承的氛围,他面对着吴嘉义开了口:“您这次过来,肯定不是专程来夸我们的吧?”
吴嘉义也立刻收起脸上的笑容,点头道:“看来孟警官已经猜到我这次来的目的了,没错,我的确是为了吴韦函的事情过来。”
孟钊不屑,刚想开口劝这位老父亲放弃让警方徇私的希望,吴嘉义这时却缓缓站起身,朝着徐局和孟钊深深鞠了一躬:
“我替孽子的行为向市局、向明潭市道歉,吴韦函犯下了无可饶恕的罪行,我身为父亲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此行的目的,并不是希望徐局和孟警官徇私枉法,只是觉得吴韦函的事情给明潭市及诸位警官带来这么大的麻烦,我理应出面替他道歉。我也向二位承诺,接下来如果警方需要,我一定会全力配合调查。而且,针对这件事的后续,我也已经做了安排,将尽我所能在物质上和精神上帮助受害者,为这件事做好善后处理。“
他这一番话言辞恳切,完全出乎孟钊意料,但孟钊却丝毫没被打动,他坐在吴嘉义对面,看着他,冷静地发问:“按照吴董的意思,吴韦函所做的事情,您之前完全不知情?”
徐局一言不发,端起茶杯瞅了一眼孟钊,而后又看向吴嘉义。
吴嘉义点了点头,叹息道:“我这些年一直忙于事业,对吴韦函,我确实疏于管教,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对他太纵容了,早知道他有这么危险的想法,当初真不应该让他一个人出走创业。如果我能尽到一个父亲的职责,他也不会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我对不起那些小姑娘,对不起他们的父母啊。”
徐局仍旧没有说话。
孟钊思考了一会,看了一眼徐局,继续对吴嘉义说道:“据我所知,贵公子加害的,好像不只是小姑娘,在贵公子控制的疗养院地下室里关着的,还有一位年迈的老人,这事您知道吗?”
“这是怎么回事?”吴嘉义问道。
“根据医院检测,这位老人被注射药物的时间少说也有十年,而那个时候吴韦函不过十几岁而已,这个老人是谁放进去的,他与吴韦函有什么仇怨,您当真不知道?”
“对于这些事我确实不太了解,”吴嘉义道,“按照孟警官这样说,这件事确实很奇怪。这个老人,这间地下室的建造到底是不是与我儿子有关,还希望孟警官一并调查清楚。吴韦函犯下的罪行我们一定不会推脱,但如果是不相干的罪名,也希望孟警官能明察秋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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