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宣忽的抬起手,“啪”的一声将人参的盒子合上了,王沐泽心中咯噔,以为他还是不同意,但下一秒手中就空了。
沈文宣站起身,将手中的盒子给了身后的焦诗寒,脸色温和:“在这儿等我一下。”
说完看了王沐泽一眼,出去了。
王沐泽赶紧跟在后面。
焦诗寒呆在原地看着手里的东西,这又是为了他,他知道,所以心中的涟漪一圈大过一圈,他为什么总是对自己这么好?
沈文宣走到那棵枣树下停下,枣树虽然长在院外,但长得粗大,枝繁叶茂,在院内延伸了不少。
透过枝叶缝隙可以看见不少好奇的村民从他家门前有意无意地经过,人数简直比前几天加起来还要多,王家探访的事情不可能瞒得住。
“先生。”王沐泽在身后站定。
沈文宣问道:“你认为我拒绝你的理由是什么?”
王沐泽想了一两秒,回道:“先生有自己的远见,我也猜不准,或许是想韬光养晦,也或许是因为先生有大才华,想要另起炉灶。”
沈文宣:“也或许是因为什么神神鬼鬼的传说?”
王沐泽愣了一下:“我不信鬼神,我只信百事人做成。”
沈文宣回身讶异地看了他一眼,笑了:“你不信自然有人会信的。”因为他还真得经不起推敲。
“要我帮王家可以,但我不想让外界知道是我帮了,所以打你的这身伤,啧,打得还挺好。”
王沐泽......抬手摸摸自己的肿得老大的脸。
沈文宣:“你来送礼,我却不领情,还把你打了一顿,王家因此和我决裂,所以你们再做出什么东西赢过木家,就不关我的事了,懂了吗?”
王沐泽闻言连忙点头:“懂懂懂,我一定努力演好这场戏,骗过外面所有人,不让先生失望,王某在此多谢先生了。”
“只是......这县太爷给了半个月的时间,我们还要按照先生的图纸做模具,不知先生所需多长时间?”
沈文宣沉吟了一会儿:“等个七八天吧。”
“好好好,先生慢慢做,不着急。”王沐泽心里乐开了花。
“哦对了,”沈文宣回屋走到一半又转过身,“回去偷偷给我送来你所有能找到的木器书目,有用。”
“诶!那先生与我决裂了,带来的那些个大物件是不是也该带走啊?”
沈文宣回头,瞪了他一眼:“我都把你打成这样了,抢了你的不行吗?”
“诶,行行行。”
王沐泽狗腿得有点儿苦涩,然后麻溜地带着所有的小厮走了,走得时候还时不时敲两下鼓,哭得惊天动地,“沈文宣你天杀的!我好心来给你送东西,你不领情就算了!你竟然还敢打我!我这张帅绝人寰的脸是你能打的吗?!哇啊啊啊啊啊啊,没天理了!不仅打我,还抢我东西!等我回去找人......”
沈文宣在屋里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心中有些五味杂陈,想喷也不知道往哪个点儿喷。
焦诗寒帮忙把小东西搬到卧房里,笔墨纸砚在书桌上摆好,布匹和针绣他有些不好意思拿去问沈文宣:
“兄长,我可以用这些东西吗?”
沈文宣本来在摆弄王沐泽送过来的几样瓷器,听到声音回过头,见阿焦怀里抱着的东西愣了一下,回道:“自然可以,你喜欢就随意用。”
原来阿焦喜欢这些东西啊,也是,虽然这些东西价值远不及那颗人参,但胜在好看,阿焦毕竟是个双儿,对这些应该更有好感一些。
焦诗寒笑了一下:“多谢兄长。”
这些布料里有两匹纯色的,裁下来一块,再加上针绣,他就可以做不少荷包,还可以......给兄长做衣服,焦诗寒余光撇了沈文宣一眼,有些脸红。
那颗人参沈文宣收了起来,打算下次去复诊的时候问问赵大夫该怎么弄,瓷器都放在博古架上,至于妆奁,沈文宣一打开,里面竟然还装了胭脂、梳子这些。
沈文宣抬头撇了一眼自己弟弟起床后蓬松有点儿乱的头发,本来就有点儿卷,现在更卷了,不禁轻咳一声,把妆奁放在了床头柜上,打算下午有空做一个......梳妆台?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沈文宣挥散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打开最后一个大箱子,人参就是从这里面取出来的,结果打开后,沈文宣就蒙了,里面竟然放得是农具?!
沈文宣怀着复杂的心情翻了翻,农具还都是新的,镰刀、斧头、锄头、锥子样样都有......
艹!亏大了!
沈文宣怒火中烧,心中将王家要的图纸无限度延期,反正人参已经到手了,他还真是能耍老赖的人。
只是在气冲冲地要合上箱子前,沈文宣突然看见盒子底部有一个格格不入的磨旧小木盒,不禁拿出来打开,满满的一盒银子,还有一张纸条:献上二百两请笑纳,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沈文宣不是很懂这个操作。
这搞得偷偷摸摸的。
但好在气焰下来的,默默恢复了图纸的工期。
今天起的晚,两个人都不是很饿,沈文宣于是拿出箱子里的农具打算把院子鸡圃旁边的地翻一下,种菜籽。
焦诗寒想帮忙,但被沈文宣赶到堂屋门口的小马扎上坐着,晒晒太阳。
沈文宣小时候家里没地,所以没种过,但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啊,沈文宣扬起锄头简单把地翻了翻,再两颗种子并一起栽下去,一边栽一边用脚拨弄旁边的土填坑,最后轻轻踩一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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