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明日玉梳便能做好,待明日,他再派人去问问她有没有回府。
若是未回,他还想再呆一日,在梳头上,刻上一双大雁。一来,他的字寒羽,便是出自孤雁。二来……大雁是忠贞之鸟,寒羽有了她,便不再是孤雁,而是“此处栖迟”。
如此想着,裴煜愈发期待的紧,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把玉梳呈给她,更想向她说出自己打了十几日腹稿的话。
他再也不用压制的自己的感情,他一定要告诉她,他到底有多爱她。要让她知道,她是他毕生唯一的梦想。
而就在这时,碾玉匠的老婆从城中关了铺子回来,进院后便朝裴煜打招呼,“公子,还没做完呢?”
裴煜抬头看看,回以一笑,复又看回自己手上,手下活儿未停,说道:“快了,兴许再两日功夫,就能完工。”
碾玉匠老婆将买回来的菜往井边一放,自己坐在小马扎上,边开始摘菜,便对裴煜和自己丈夫说道:“诶唷,你们俩这几日是忙得没出门,不知道自己错过了啥。今日昌阴长公主成亲,那场面哟,真是看花我这老婆子的眼。”
裴煜笑容僵在了脸上,一时间浑身麻.痹,近乎感觉不到四肢的存在,问道:“谁?”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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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碾玉匠家的婆子闻言,以为裴煜是没听清楚,自顾自地摘着菜,笑着道:“昌阴长公主啊。今日我还远远的瞧了驸马一眼,模样俊得呐,当真不是我们这些寻常小百姓家能养出来的。”
碾玉匠家婆子的话,仿佛从千里外传来,缥缈的落不进裴煜的耳中,他只觉心恍如雷击般震颤不止。
裴煜缓缓站起身,手里握着那梳齿尚未打磨完的玉梳,怔愣片刻,随后疾步朝门外走去。
出了门,裴煜直接解下马车上套着的马匹,横跨而上,未套马鞍,就这般驾马冲了出去。
两名随行的太监不解其意,追出来后见裴煜已走,一时更不知自己是该留着等,还是该跟着走。倒是马夫先反应了过来,挥挥手示意两名随从上马车,重新绑了仅剩的一匹马,往裴煜离去的方向追去。
而此时的昌阴长公主府内,萧栖迟和许上云刚饮罢合卺,行完结发礼。
许上云看着那两捋剪下的头发,被人用红绳缠绕系定,心到底是愈发的热。
到此,一切礼毕。毕竟是公主成亲,温家需要宴请的宾客,都在温家,公主府里行完礼,几位太妃便启程回宫,公主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玉色楼中,只剩下萧栖迟和许上云。
发饰很重,人走后,萧栖迟便先坐去了梳妆台前,命婢女来给她卸装饰。而许上云,则趁此机会,将装着他们结发的匣子,贴身收了起来。
待萧栖迟卸完妆发,揉着被坠了一天的头皮,朝他走来,望着他的侧影,调笑道:“夫君,你怎还不摘下面具?”
说着上前,摘下了许上云脸上的那半幅面具,贴进了他的怀里。许上云失笑,顺势将她揽在臂弯里,低头在她唇上印下一吻,而后道:“可惜是顶替温行玖……”
萧栖迟望着眼前的他,踮起脚,双臂缠上他的脖子,对他道:“那又如何?我知道我嫁的人是谁,也知道是谁同我饮合卺,是谁同我结发。”
许上云冲她抿唇一笑,伸手抱住了她,轻抚她的长发。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底闪过一丝落寞。
或许人就是贪心,得到一点,就妄图得到更多。起初听她说,让他代行成亲礼,他想,能这般实现一次心愿,也算了无遗憾。
但是后来这些日子,他们之间的羁绊和感情越来越深,真的到了代行成亲礼的这天,他却已经无法满足于仅仅只是顶替温行玖行这个成亲礼。
他希望,他能光明正大的重新迎娶她。让所有人知道,她是他许上云的妻,他才是她真正的夫君。而不是对外人来讲,温行玖是她的驸马。
许上云心间有一瞬的迷茫,他要到什么时候,又要以什么方式,才能真正的迎娶她?
萧栖迟却不知他所想,她今生所求不多,保住大周,保住自己的公主之位。至于其他方面,只要别不断的下沉,能维持住现状,便已是万幸之幸。
她头蹭蹭许上云的脸颊,在他耳畔问道:“哥哥,我们新婚之夜,你就打算只这样抱着我吗?”
她已经能想象裴煜回来后,听到她成亲消息的震惊与心痛。那时她骤然得知裴煜成亲时,心有多痛,有多震惊,满满的期待被打成齑粉后有多无望,她记得一清二楚。
若是可以,她还想像他一样,在跟她承诺过绝不会碰太子妃之后,骤然再弄出来一个孩子。
虽然咽不下当初那口气,但她也绝不会糟践自己,她唯一能接受成为孩子父亲的人,唯有许上云。左右这辈子,只要许上云不负她,她也就只有他。
许上云闻言心头一紧,随即便觉她的气息,如温热的小蛇般缠着他的耳畔脖颈,缓缓往他唇边攀来。
心中的落寞尚未褪去,这不是他所想的那个新婚之夜,在名分上,她并未真正的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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