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庄非白色上衣,黑色西裤,羊毛开衫搭在椅背上,还有黑色的羊毛大衣。他眼睛黑得吓人,直直看着我,看得我的眼睛,泛起一片迷蒙。
可是只是呛到了。
黎阳还算良心发现,看我被灌得表情挣扎,赶紧放开了我,还拍着我的背:“我闹着玩的啊,知道你不喜欢喝酒。你怎么还真喝啊,这么一大杯五粮液,你玩儿命啊你。”
我瞪他一眼,还不是你灌的。
黎阳也知道自己理亏,嘿嘿乐了乐,赶紧给我找纸巾,想给我擦,又觉得不对,又笑了笑,把纸巾塞到我手里。
我拿着纸巾擦了擦,还是咳嗽了几声。
整个聚会已经进行到尾声了,估计黎阳一开始其实也没想起我,肯定是谁提了我一句,他才发现我没来,赶紧给我打了个电话。不过,我到之后,还没二十分钟,就陆陆续续走了小一半人。
看着包厢里剩下的,是原来篮球队的居多。这帮篮球队的一个比一个能喝。估计不能喝酒的,就我一个。
黎阳那一杯酒把我灌得有点懵,我昏昏沉沉找个软点的沙发靠着,话也不怎么多。老同学过来我就说几句,一般人看我那副样子,也就不太会吵我了。
我看了看,没有秦南。
不知道他是先走了,还是根本就没来。
旁边坐了个白衣服的人,手放在我额头上,试了试,声音好像隔了好远似的,都听不清楚:“头有点烧,谁让你喝那么多酒的。”
我摇摇头,头晕。
那只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醉了?”
我一把挥掉那只手,觉得有些不耐烦,今天怎么那么多人的手在我面前乱晃,还都那么好看。都比我的好看。
“庄非,庄非……”我闭上眼睛叫他的名字。
手不晃了。
我却抓住那只手,紧紧握住,不愿意放。
可是那双手却还是毫不留情地推开了我的手。我试着不放,却还是没有那双手的力气大。
我还是放弃了。
我就是这么懦弱。
晕头转向从酒店里出来,周围都是乱糟糟的说话声,隐约能听到几句“醉了”“送他回家”“计程车”之类的词。
不知道是谁一直抱着我,手臂很有力,捏在我的腰上,若有似无地动。
我试着握住那只手,却做不到,我已经完全没有方位感了。
“别乱扭!”手又捏了我腰一下。
这个小动作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熟悉。
“这是哪里?”被人一把扔进一个封闭的空间里,似乎空间很狭小,他却还偏要挤进来。
讨厌。
“开车。”
前面有人答应一声,在车子缓缓发动的声音里,我终于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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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
好热。
口渴,喉咙痛,头也痛。
我要喝水。
喝水。
冰凉凉的东西抵在我唇上,我舔了舔,甜甜的,好舒服。
不够,还要。
可是那个冰凉凉的东西很快就移开了,我试着伸手去抓,抓到什么也不放开。
还要,还要。
手指绞着某种布料,用力到几乎变形。
给我,我要。
“要什么?”
什么都要,什么都要。
喝醉了就可以任性了,是这样吧。
我用力拉扯,拉扯着我清醒时不忍亵渎的爱慕。
借着手上的力,挺起身,脸颊贴在他身上。
为男人脱衬衣我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熟练。
我吻在微凉的皮肤上,想熄灭自己的火焰。
我胡乱吻着,分不清楚胸膛还是脖颈,像是饥渴了很久的人找到了久违的水源,只知道拼命地吻,连嘴唇离开他的皮肤都舍不得。
感觉到我拥抱着的躯体渐渐起伏大了起来,也听到了和我喘息声交错了另一道炽热的喘息。
“唔……”我得寸进尺,上面吻上他的唇,而手去解他的裤子。他的皮带我解不开,没办法,只有转而去脱自己的衣服。
如果再不脱掉的话,我身上的火就要把它烧成灰烬了。
我们肢体纠缠。
我甚至张开腿,这样连在秦南面前都没做出过的羞耻动作。
我已经没有自尊心了。
我甚至庆幸,能有这样无耻的机会。
可惜没等到我对他微笑,冰凉的水已经浇到我脸上。
我张开眼睛,不再卖傻装疯。
水流到我眼睛里,又从眼睛里流出。
亲爱的,我们的距离就是在我醉的时候,我在你身下辗转求欢,而你用一杯冰水将我泼醒。
我离你这么近。
可你为什么离我这么远。
庄非,庄非。
你的眼睛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我为你不顾一切,甚至出卖自己。
你却只嫌弃我不如少年时候的澄净。
你怎能如此看我?
庄非。
我那么爱你。
“再喝点水吧。”你转身离开,不想再让我看你的表情。
我等在原地。
你第二次递给我的水,微微的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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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张开眼睛的时候是上午十点。
哀号一声,以破百的速度洗漱穿衣,踢啦着皮鞋就跑到楼下赶公车。
惨了,这是我上班以来次迟到。
希望秦南不会罚我加班。
到公司的时候,陈嘉易也在,透过玻璃看见他趴在秦南身后一起在看什么文件。
我深吸一口气,轻轻敲敲门。
“进来。”秦南头也没抬,只是公式化的声音说了一句。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进去,陈嘉易看是我,微微一笑,拍了拍秦南:“你的好特助来了。这个案子也和他说一下吧。”
秦南皱了下眉,看了我一眼,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直觉觉得,好像秦南不是很希望我插手这个案子。
陈嘉易没等秦南开口,微微一笑:“这个案子是我们公司和秦南合作以来最大的一笔,非常关键。是一点差错也不能出的。”
我点点头,心想,这是你和秦南的生意,和我一个小小的特助有什么关系。
陈嘉易又说了一句:“这次的涉案金额是八位数呢。虽然秦南的公司发展不错,但是这笔单子绝对是能够让新锋跃上一个档次的。有了这次的成功,以后包括银行贷款,信用风险都会有很大好处的。“
我点了点头,知道陈嘉易的意思是这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他倒是比秦南还上心。
秦南到这个时候都还一言不发。
今天他沉默得有点反常。
不会是因为我迟到了所以有点生气吧?
秦南和陈嘉易低声说了两句什么,陈嘉易微微一笑,就出去了,临走还拍拍我的肩,说:“别忘了咱们的约定。“
我微微点头,目送他出去。抬起头,正看见秦南一直在盯着我看。
“怎么了?干嘛那么看我?”
秦南却好像打量着什么:“我和你说过别和陈嘉易走太近,你和他很熟么?”
熟?不算吧。
“没有。他大概只是当我是个小弟。“
陈嘉易比我大几岁,确实在行事上更成熟稳重一些。除了昨天他有点莫名其妙之外,我不反感和他在一起。
秦南没在继续这个话题,问起我迟到的事:“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
“昨天和老同学去喝酒,就是大学里篮球队那些人,黎阳回国了,大家难得高兴。”
秦南点头,表示接受了这个理由,又说:“黎阳是学建筑的,他回来是想做房地产么?”
“大概吧,我酒量不好,他们说的我都没听进什么。”
秦南暧昧一笑:“那倒是。”
我和秦南的次就是酒后乱性。
秦南容貌生得挺精致,但是不像我有点柔弱,反而有些锐利的漂亮。那天只有一杯绿岩,我就不省人事。
第二天我躺在他床上,一夜荒唐。杂乱记得的片段也都淫河蟹乱得让我不忍回想。他趴在我耳后,吸我的耳垂,声音有点懒散,却不容拒绝:“你就跟了我吧。”
我点头。
我卑鄙无耻。
我不会让秦南有机会和庄非在一起。
和我上床,秦南这辈子不可以再碰庄非。
如果他敢。
我会杀了他。
我那样爱庄非,不许任何一个人玷污他,即使那个人是庄非喜欢的也不行。
可是我昨天,却勾引庄非和我上床。
我这样,不也是在毁掉庄非么?
心嘭地仿佛被什么撞了一下,痛得我说不出话来。
秦南伸手探我的额头:“怎么脸色这么难看?酒还没醒?那个黎阳大学的时候就觉得他冲动又没脑子,你出了名的不能喝酒,他还敢给你喝!”
我的确是出了名的不能喝酒。
可是秦南,那天你不是也微笑着把酒杯递给我么?
幽绿的液体。
像是淬了毒的宝石。
你没有毁掉庄非。
你毁了我。
只不过,我心甘情愿。
我微笑,拉下他的手,转移话题:“你昨天答应来我家的,为什么没去?”
秦南听了我的话,眼神闪烁了一下,微笑着说:“昨天临时有个应酬,我被拉去吃饭了。”
我点点头,知道他不会说真话。但是他既然不想说,那我也没必要追问。
他的脖子上有没洗掉的吻痕。
我们早就习惯了欺骗和猜忌。
我当然尊重他的私人生活。
一天很快过去了,秦南也没有提晚上要来我家。我收拾收拾东西,就打算窝回家里洗澡睡觉。
我正在洗澡,听见客厅里的电话一直响个不停,叹口气,披上浴巾,浑身滴答着水去接电话。
“喂?”
“齐松朗。”
是……庄非。
我觉得自己握在话筒上的手都在抖,镇静了一会,确定自己的声音不会让他听出一点异样才开口:“什么事?”
他……他找我……他是想我了么……
还是昨天……
“我今天想找秦南谈点事,他身边有个人,你帮我把那个人支开。”庄非声音冷冷的,像是某种很钝的金属,挤压着我的心。
“那个人是谁?”我慢慢滑到地板上,手支撑着头,地板冰凉,浴巾是湿的,我浑身很快变得冰凉。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
“他的未婚妻。”
挂了电话,穿上外套出去,因为太晚了,等了很久都打不到车。
好不容易叫到一辆,一路上催司机快点开,到庄非给的地址时,也已经是半夜一点了。
按了门铃,一个女孩打开门,长得很漂亮,看得出化了一点妆,但是整体我给90分。女孩抬眼看着我,狐疑的眼光看着我。
“你找谁?”
我一时语塞,我谁也不找,我只是听了庄非的话,来缠住秦南的未婚妻。我算什么身份?秦南的情人?真可笑。
女孩见我不说话,忽然微微一笑,有些嘲讽:“外面冷,先进来吧。”
我沉默跟在她身后进去。
“你知道我是谁么?”女孩四仰八叉地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漫不经心换着台,转到一档时尚节目停下,里面正在讲新春发布的流行时装趋势。
我有点忐忑,但还是说了实话:“不知道。”
她好像表情有点失望,哦了一声:“我叫裴嘉。不过我认识你,齐松朗。”
她抬眼,带着一种古怪笑意看着我:“你这人真健忘。”
我觉得她话里有话,却听不明白。
她忽然凑近,脸贴在我面前,呼吸都喷到我脸上,我的皮肤上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是处女。”她忽然一脸郑重地说。
“啊?”我有些茫然,手推开她,她离我太近,我很不习惯。
她又坐回原来的位置,眼睛在我身上扫来扫去,过了一会,露出一个笑意:“你长得真好看。”
我脸颊有点胀胀热热的。
“喝点饮料吧。”她递过一杯橙汁。
杯子很漂亮,在zakitu见过专卖意大利手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