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他听到grace说:“……如果您有不满意的地方,请您尽管致电人事部……抱歉,这就是总裁室电话……不,我不能直接转给总裁……grace-yang,杨一鹤……抱歉,您没有别的事,我还要工作。再见。”grace放下电话。见佟铁河仍站在自己面前,微微一笑,“佟总早。”
佟铁河略一点头,“一杯咖啡。”
就grace答应着,进茶水间去。
首席秘书林少新在泡茶,见到grace,问道:“第几通电话了?”
“今天早上,是第七个。”grace皱眉,打开橱柜,从一排瓶瓶罐罐中拿起一个红色的咖啡罐,上面有个标签,是tth,佟铁河的专用,grace崴了一勺咖啡粉填进咖啡机,“也不知道这到底什么人啊。”
堙林少新摇头,“摸不着头绪。”
“我想跟佟总说。”
“每天早上有个女人扰你?”林少新笑。
“我想她不是想扰我,她是要找佟总。”grace想着。听声音很年轻。也不是没有礼貌,只是那股子骄纵跋扈……她也是“闻”人无数的,但凡人的脾气性格,她接过电话讲三五句,就能猜个不离十。这女人不简单。她grace-yang在光亚,那也是有名有姓的、拿高管工资的、有权利过滤掉九成半电话的人,跟她竟然半点儿不客气;老板娘都温柔的叫她一声grace——虽然只有那么一次——好不好?
grace越想越觉得恼。
林少新看着她的样子,乐了,端着茶杯说:“弄不好就是一扰电话。不行就交给保安部处理。别烦佟总啦。”
grace听了,想想,笑而不语。才不会那么简单。往总裁室打电话的女人不会多,除了是女总裁,就是总裁的女助理或女秘书……这个,不属于这两类。老板的女人?还没遇到过。老板的女人,绝不敢擅自往办公室打电话。
咖啡机“叮”的一声响,grace取了老板的马克杯放在咖啡机上,咖啡汩汩的流出来,屋子里顿时溢满咖啡香。
林少新吸了吸鼻子,说:“还别说,这味道真是香。”
“你只要别想,那咖啡浆果,是被麝猫吞下肚去,又拉出来,再被收集起来,洗净,晒干,包装,出口,烘焙,研磨……”grace一边绘声绘色的说着,一边将咖啡端起来,还特意在林少新身前一晃,让咖啡的香气更加的扩散开,“不考虑制作工艺,这确实是天底下,最美味的咖啡。”
林少新做出一副要吐的表情,“难为老板这么爱好。”
。
grace笑着,“非常人品非常味。”
林少新急忙跑掉。
grace笑,她随后拿了一只小托盘,把咖啡杯放上去,收了笑容,走出茶水间,来敲总裁室的门。
“进来。”
grace进去。佟铁河正在讲电话,操着他那口好听的queen’s–english。grace把咖啡放下,动作和缓,既是让自己尽量的在老板面前保持仪态,也是拖延一会儿时间,多享受老板这很美妙的口音,虽然,老板这会儿嗓音不像平时那么性感,他是在电话里骂人呢,真是,骂人都可以这么……grace掐了一下自己的指尖,刚要退出去,只见老板对她做了一个手势,她停住。
佟铁河把电话挂了,“grace。”
“是。”
“刚才那个电话是谁打来的?”他端起咖啡,抿了口。
grace迎着老板温和的目光,轻声说:“不清楚。”她想了一想,“很年轻,不会超过25岁,讲话语速很快,南方口音,有点台湾国语的味道,每句话里都夹着一两个英文单词。而且,每隔三句话要威胁投诉我一次。”
听grace的描述的有趣,佟铁河不禁微笑,脑子里则迅速的出现了一个影子。
“她的目的只有一个。要我把电话转给您。”
佟铁河笑了笑。
“佟总,再打来,我要怎么应付?”grace看出端倪。
“她不会再打电话来了。你去工作吧。”佟铁河说。
grace答应着,很快出去了。
佟铁河端着咖啡,高背椅旋转了一百八十度。
他从身旁的抽屉里拿出一支手机,开机。
他慢慢的品着咖啡。
一杯咖啡还没有喝完,电话就响了,他看着来电显示,嘴角一沉,接起来。
“洛尔。”语气平静无波,不管对方叽里呱啦些什么,他慢慢的说,“见个面吧,我有话和你说。地方你选……好,晚上七点,我在西村等你。”他阖上电话。
将杯中最后一口咖啡喝掉,他望着窗外。今天仍是扬沙的天气。他的心情却好很多,如果没有滕洛尔这个斜刺里杀出来的家伙打扰他。他按了一下桌上的通话器,交代grace:“grace,给我在西村订位子,七点整的。”
滕洛尔。
他细细的琢磨着。
邓力昭揶揄他的时候,他没太当回事;景自飒警告他的时候,他觉得问题也不大;可这回,追魂夺命call追到公司来了,他就不能不当回事了。
他清了清喉咙,伸手在口袋里一摸,摸出一个很小的绿色盒子。是一盒喉糖。
自端今天有课在昌平,要提早出门;他下楼吃饭的时候,她已经走了。
他坐下,习惯性的先去摸那叠报纸,就看到了这盒喉糖。
陈阿姨给他盛粥,笑眯眯的,说:“阿端嘱咐说让你记得吃。”
他撇撇嘴,“哄小孩儿呢。”
一个大男人,口袋里装盒糖,时不时拿出来吃一颗……这像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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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木与石的偎依 (十四)
晚上七点整,西村。
佟铁河不喜欢日餐,但是滕洛尔既然提出来在西村见面,他也没有反对。坐在西村文雅舒适的环境里,他又拿了一颗喉糖出来吃。
滕洛尔迟到了。
佟铁河只是看了一下表。倒也不生气。在适度的范围内,他愿意纵容女人。
就滕洛尔七点一刻才来的。
佟铁河看到滕洛尔的装扮,微微皱了下眉。
天气还冷着,她已经热裤上身,两条长腿俏生生的亮着,脚上一双沙色的雪地靴——佟铁河看着,心想,阿端也喜欢这笨笨的靴子……她穿起来,没有阿端穿着好看——上身是件短袖t-shirt,肩膀处还裸露了大片的肌肤;偏偏又穿了件绵羊皮背心……这装束,符合她的性子,只是和西村这环境够格格不入的。
堙佟铁河的目光扫到滕洛尔脸上。这个女孩子,漂亮是极漂亮的。眉眼鼻唇,精雕细琢,嵌在一张巴掌大小的圆脸上,很有些孩子气,但眼神极具野性,瞧着,就像是一头母豹——这个形容用在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子身上,不知道是褒是贬,不过,佟铁河一时也寻不出更合适的形容来。
“佟哥哥。”滕洛尔开口,声音软软糯糯的,“抱歉,塞车。”表情是那么的无辜,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
佟铁河点头,“没关系。”他想起grace的形容,还是很准确的。滕洛尔的母亲,他没记错的话,正是福建人。所以她虽然自小是在外国的,这中文还是带了口音。
滕洛尔说着就要过来坐他身边。
佟铁河不待她近身,指着对面的座位,说:“坐那里。”
滕洛尔嘴角一翘,眉眼一弯,乖乖的坐过去。
“佟哥哥终于肯见我了。”她一落座,便拿出烟来,就要点上。十指尖尖,涂了黑色的蔻丹。看上去有种妖冶的美。佟铁河瞧在眼里,只觉得她还真是像极了一个人——董家的芳菲,在他面前,也时常是这么个神态——滕洛尔看到他的神色,眼底闪过一道寒光,手指一收,一根细细的烟就那么在手里折断了。
佟铁河笑了笑。
到底还是个孩子。
滕洛尔应该是和他的表妹琬琬同年。
“我不是不肯见你。问题是,怎么见你。”佟铁河招手叫侍应生,“先吃点儿东西吧。”
“怎么见?当酒吧女可以见,当女朋友可以见,当董家的野种就不可以见,是嘛?”滕洛尔讥诮的说。
佟铁河早对她喜怒无常、口无遮拦的性子有所了解。见侍应生走近,佟铁河对着洛尔示意点餐,洛尔不理。他于是随意点了几份生鱼片和寿司。知道西村的鸡尾酒是清酒为原料的,很有特点,他也点了。等侍应生离开,他才看着气鼓鼓的滕洛尔。
“洛尔,别胡说。”他微笑。
洛尔看到他的笑,呆了一呆,“胡说?难道我不知道,你们都拿我当毒疮?谁都不愿意沾着我。”说着,眼睛里泪光一闪,竟是楚楚可怜。
佟铁河稳稳的坐在那里,一只手搁在桌上,食指轻轻的敲了两下桌面,不动声色的瞅着洛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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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尔抹了下眼角,吸了吸鼻子,说:“佟哥哥,我是真的喜欢你。”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看上去十分的动人。
佟铁河只是看着她,没有回应。
滕洛尔咬了一下嘴唇。红樱桃似的唇,在灯光下,有果冻布丁的透明感,不是不诱人的。
“佟哥哥,人家都说了,喜欢你。”她伸手过来,握住他的手。她的手很小。小而绵软。泥鳅一样,钻到他的掌心里。
佟铁河看一眼,稍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洛尔……”他刚开口,忽然的,眼前一花,滕洛尔的面孔在一瞬间,离他只有寸远,他一愣神的工夫,她的唇便印在了他的唇上。
有点儿凉的、柔软的唇。灵巧的舌,溜着他的唇,企图撬开他的唇齿,钻进那温暖之地……她的手扶上了他的颈,不肯让他往后退。
佟铁河没退,只是抬手,从颈后握住她的手腕,一拉一扯、一推一送,动作瞬间完成。这下是真的用了力。滕洛尔顷刻之间便被一股力道冲回了位子上,她吃痛,微微的“啊”了一声,揉着手腕子,一双美目瞪着佟铁河,仍是娇嗔:“痛啦!”
佟铁河被她的突然袭击搞的有些狼狈,待要出言斥责,只见洛尔眼中,一丝狡黠转瞬即逝,他皱眉。果然,身边很快的掠过两个人影。只一眼,他便认出来人:走在前面的那个是董亚宁,后面的,是邱潇潇。董亚宁脚步未停;邱潇潇却回了一下头,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佟铁河收回目光,看着满不在乎的滕洛尔。
滕洛尔却不看他。她拿起筷子来,捡了一块寿司,放倒,再夹起,轻轻的沾了酱油,张开红艳艳的小嘴,咀嚼着,像是心满意足了,叹了口气,“美味啊。”对着鱼碗的猫一样。
佟铁河倒笑出来。
滕洛尔见他没发火,转了转眼珠,搛了生鱼片,递到他眼前去,“佟哥哥,吃点儿……”
“你玩够了吧。”他脸上的笑容越加的深了。
滕洛尔的筷子在半空中兜了一圈,生鱼片到了她自己的嘴巴里。她一边嚼着,一边笑,“佟哥哥,我没玩啊。我很认真的。”
“你们兄妹斗法,拉我垫背呢,你当我不知道。”他真是小瞧了这个丫头。以为她只是骄纵蛮横。难怪自飒形容她是“小狐狸精”。现在看来,虽然道行不深,也确实是有点子意思的。
佟铁河此言一出,滕洛尔脸上的笑倏的一下消失,手的筷子扣在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她阴冷的说:“他姓董,我姓滕,谁跟他是兄妹。”
佟铁河不语。
“有把人往死里逼的哥哥吗?”滕洛尔的眼里射出寒光。与刚才娇俏柔软的女子,判若两人;那口软糯的南方口音,竟然也像是装上了刀锋。
佟铁河静静的看着滕洛尔玩变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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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怕他?”滕洛尔目光森森,忽的,那层森冷又退了几分,她咯咯的笑了,“都说在这边,要是有谁能跟、敢跟‘少爷’董亚宁掰掰手腕子,那就是你佟铁河了……原来,大家是都错看了你?”
“别用激将法,我不吃这一套。”佟铁河拿起酒杯,轻轻的呷了一口,“我没兴趣搅和你们家的事儿。”
“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