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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王姬明卷进官司,正是自身难保。
    当初衙门调查的时候,他已经闹个灰头土脸名誉扫地,万幸最后有人顶缸,他全身而退。可偏偏韩王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突然蹦出来强出头,踏上两只脚。韩王的一番折腾让案子不得不打开重审,不管这两位王爷如何骂战撕逼,到了石恪的衙门,一切就凭证据说话。案子重新开审后,证据重新甄别,剔除与案件没有直接关联的,剔除若干证据有暇不予采信的,剔除涉嫌伪证的……最后却很讽刺的,新证据全军覆没,反而旧证据里被又找到新发现,让所有人见证了什么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曾经有人拿着齐王的手令在卫城巡城衙门保释过一伙犯了宵禁的家奴,而所谓家奴就是那伙南疆刺客,再后来,这伙南疆刺客被冷家三公子各种遮掩掩护藏匿,行迹几乎隐形。不管齐王如何狡辩,从律法的角度看来,他的干系铁板钉钉。
    姬昭穿着太子冕服主持春祭大典的时候,被禁在府中的齐王在等待最后的宣判。
    不太好判,齐王最令人诟病的地方就是他兄弟阋墙手足相残,但姬昭平安无事,所以不管多大罪名都是‘未遂’。冷三公子可以定重罪,是因为他以下犯上,秦王作为一品亲王,皇室一员,跟他有关的任何伤害案都能靠上‘谋逆’大罪。
    但二殿下是姬昭的亲哥哥,地位平等,兄长出手暗害弟弟,参照寻常人家的兄弟伤害案来判,法典里的刑量标注的很清楚:黥面,苦役十年。
    圣人拿着律政衙门的结果发愁,不算伤心愤怒,那些情绪早在之前几个月的起起伏伏的剧情里就被磨光了,如今拿到结果,大概就是等到第二只靴子落地的心情,松了口气。而且必须承认,律政衙门这个判决真不能算重。嘉佑帝一方面觉得刑量轻得有点对不起小儿子姬昭,另一方面,他又很难接受二儿子脸上被刺字,然后被发配去苦力挖矿。
    姬昭看他爹那纠结巴巴的小眼神,最终无奈松口了,“改签削爵流放吧,流放到南疆,我让人看着他。”皇帝可以修改判决,嘉佑帝头一次使用特赦权,竟然还越改越重了。
    流放,理论上讲,是比苦力是更重的刑罚。但比起脸上刺字去作苦力,只是换个地方过过小日子,似乎又算优待了,而且南疆如今不再是苦瘴之地,一年四季瓜果飘香,绝没有饥寒之忧。想来,齐王真的到了南疆,生活质量也不会差。姬昭建议这样改判也有好几层意思在里面。
    改判,必须要有一个前提:剥夺爵位成为庶人。如此这般,齐王到了南疆才抖不了他的亲王威风,没有皇室宗亲的身份,也就没了崛起的契机。而且南疆是姬昭的地盘,齐王流放到那里,而不是流放到别的什么地方,也是安姬昭的心。流放姬明去南疆,还有另一层隐晦的意思,就是姬昭在向他爹做保证:我不会再追究,二哥终将保住一条命。姬昭愿意做背书这点很重要。不然,说句难听的,只要齐王离开他爹的眼皮底下,遇到什么车匪路霸,什么意外失足,时疫,水土不服……一条小命合情合理的就丢了,你能怎的?
    齐王这边的案子刚刚尘埃落定,没轮上几天安生日子,江南道那边的窝案终于被捅出来了,巡查司周大人憋着最后一口气上了封血书折子震动朝野。
    彻查,必须彻查。
    然后韩王姬昶焦头烂额的去找姬昭了。然后,太子殿下气人不偿命的跟他四哥坦白:弟弟我手里从头到尾真的只有一本黑账,以人格起誓,我绝不会把这个账册交给督察院,交给律政司,可其他那三件屋子的黑账,真不好意思,管不了。
    以上出自水清浅的合理脑补。
    表面上的消息是,韩王某天闲来无事去东宫,哥俩好的喝酒叙话,宾主尽欢。临走的时候,太子殿下还送了他四哥两车二十年陈酿好酒。然后,好巧不巧的,韩王回家当夜就发了中风,瘫了。你说说,太子宴请、喝酒,兄弟叙话,本来都是好事。姬昭送他四哥好酒的时候还劝过两句,应小酌怡情,以保养身体为重。太子殿下的嘴,这是开过光吧?
    韩王宴后就中风,按理说,太子殿下难免有点瓜田李下之嫌,但大部分人还是很明事理的认为,让太子殿下背锅实在太冤了,太子没理由害韩王,在大家印象中,这兄弟俩的关系应该很不错。而韩王会得中风,众所周知,韩王殿下好饮,是他们兄弟里最身宽体胖的,太医之前也有过医嘱,所以发生今天这个事,也不算很意外呢。
    结论,这就是命啊!
    第139章 是时候了
    除了皇家这些糟心的事,嘉佑二十八年三月,帝国开始筹备建设第一支全火器的二百人枪炮营,这是可以永载史册的大事。
    水清浅作为火器营的创始人之一,也被许了一席之地,领为都军侯。官衔是套上了,但没有人期待他真的坐稳这个六品实职位置,授他官衔就算某种变相奖励,永载史册,这是多大的荣耀啊。可就是这么一个正儿八经的军队实职官衔,还惹来水清浅的抗议。
    “以为我傻啊?领了这种实职官衔之后,就有军法管着了。迟到早退饮酒宿娼全都得挨板子关小黑屋,我不干!”
    姬昭笔下一停,眼皮掀出来一丝厉光,“迟到、早退、饮酒、宿娼?”太子殿下一字一顿的重复,鼻音转了三四圈,这要是一般大臣,腿都吓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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